酉时,几人重聚。
左百龄看上去是最人畜无害的,他出去跟谁都能唠上两句,带着满满登登的消息回来。
“我今天问了不少人封城的原因,有一个原因是重合的。”左百龄站在台阶下,看着自己今天整理出来的笔记,“前线战争有很多流民逃到了城外,他们落草为寇,实力强大,随时可能攻进城内,迟暮为了保护城民才决定封城。”
“而为了应对这些随时可能攻进城内的山匪,迟暮加大了赋税的比例,现在城民……也担心城外流民涌进来,所以没办法,只能接受。”
姜逸之摸摸下巴:“这迟暮要这么多赋税干什么?而且……迟暮有调整赋税的权利吗?”
“据我所知,没有。”比起常年在修道的姜逸之而言,左百龄显然更了解凡尘的情况,“他设定的赋税已经超过了城主调控的范围,而且此处……似乎是文行远的封邑,也就是永昌公主和文行知的弟弟。”
突然又加入了个不认识的人。
姜逸之抠脑袋:“迟暮要么是想自己贪了这钱,要么就是为文行远贪了这钱……除了这些呢,邪修的痕迹你们有找到吗?”
“没有。”左百龄摇摇头,“目前没有发现邪修出没的痕迹,也没有找到邪祟的痕迹。”
苏好眠也摇头:“我也没找到,好像都挺正常的。”
就连敖长乐都摇了摇自己的脑袋。
“但我总觉得我们不能走。”左百龄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城主府悬挂着的旗帜上,语气深沉,“这里没有邪修,但是这里的人也过得……很艰难。”
姜逸之明白他的意思。
没有人可以对今天在凉城看到的一切无动于衷。
随处都能看见卖儿鬻女的人,哭喊着求路过的人给他们一口饭吃,给他们的孩子一口饭吃,而另一边,世家依旧光鲜亮丽地出入各种场所,对这些苦难充耳不闻。城主在两种环境中自如地转换着,上午可以去贫民聚集的地方施粥安抚,下午就可以去世家觥筹交错。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姜逸之只觉得思绪有点混乱。
她甚至在想,要不要传讯问问沈怀瑾,遇到现在这个情况怎么办。
算了,要学会自己解决问题。
姜逸之还在这里沉思要不要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旁边的左百龄突然开口道:“等等,我知道我今天总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
苏好眠下意识接道:“哪里?”
“你们看见难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