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梅转身离开，亚历克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现在脑海里都是自己复制体的举止行为，那活脱脱就是一个阿哈啊。

“我不知道为什么性格会有如此大的变化。”阮梅一边走一边说道：“但根据我的理解，你和阿哈的之间的关系或许远远不只是，祂用过你这张脸，祂创造出你那么简单。”

这也是阮梅叫亚历克斯过来的原因，她本来不会把实验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但考虑到这一点，觉得还是应该让他亲自见一见才好。

“【人】的命途，在我的实验中变质了。”阮梅总结道：“变得一团混沌，你小心。”

也不知道该批评你还是感谢你了。这件事情亚历克斯记在脑海里了，他头痛的想着，自己之前的猜测可千万不要是真的——阿哈未必来源于过去。

不不不，阿哈是第九机关的01，这么想也挺不合理的。

“谢了。”

阮梅回到实验室里，把封存好有关于亚历克斯的样本还给他，同时问道：“繁育令使你需要吗？以你身上的命途，搭配实验，能培育一个王虫的幼体。起点会比普通真蛰虫更高，有机会真正达到令使的层级，允许我观察记录他的成长即可。”

“还有，我不想和黑塔以及螺丝咕姆浪费口舌争论。”阮梅看向亚历克斯，道：“可以的话，这里的实验请帮我保密。”

还真是一个怪咖。

直接把我的复制体给我看，现在还希望我保密。亚历克斯的确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如果对方背着自己克隆自己，他绝对会拆了这个实验室，但她却让自己来看一看，完全摸不着头脑。

不过，培养一个令使，亚历克斯倒真的蛮有兴趣的，如果能给虫群培育几个强大的个体，他就有底气和反物质军团正面开战了。

真是个狡猾的女人，先给我好处，再让我保密。

“行，培育需要什么你说吧。”

“不急，以这里的空地和实验无法达到最好的效果。”阮梅说道：“在你看来，我的研究有错吗？”

“好奇心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好奇生命的本质，想要拨开这一切迷雾，都没有错。”亚历克斯坦诚的说道：“你可以找我直说，不管是我的克隆体还是繁育令使，只要你有充沛的理由，我会主动的支持你。但背地里做这种事情，女士，我认为您有些傲慢了。”

“傲慢？”阮梅问道：“第一次听到这个评价，为什么？”

“你把自己和众生万物隔离开来了，在你眼里，我，和过来一起做检查的萝丝，也许都是很好的实验素材吧。”亚历克斯感受得出这一点，黑塔有时候也会流露出这种感觉来，但黑塔和阮梅又截然不同，黑塔是真的会把你当做朋友，不论你聪明与否，也会“俗”面对公司的钱，也会心动。至于阮梅……

身上那股梅花般孤芳自赏的浓郁，太明显了。

“部分赞同。”阮梅没有否认，道：“我不太擅长处理【情感】，就像面对造物，把一切当做实验样品，而不是独立的个体，是最轻松的办法。我的确逃避了一些东西。”

“因为这种逃避，你才像是在欣赏这个世界，而不是身处于这个世界。”亚历克斯跟着她的话说道：“美味的点心，漂亮的风景，你会赞赏与倾心这一切。就像是，观察者喜爱笼子里的动物的那种喜欢。这何尝不是一种傲慢呢。”

也许是经历过什么的自我保护，也许是天生如此。但亚历克斯很清楚，如今的她没戏。

哪怕她能测量出星神的一切数据，也没有用。

因为星神本就是宇宙的一部分，而不是任何一个测量和观测的个体。

“而且。”亚历克斯直说道：“现在的你，没有任何触碰到【存在】的机会。”

阮梅看着亚历克斯，不解。

她想研究星神，她想成为星神。但亚历克斯的话，她不得不信，因为他是正在上山的人。

“为什么？因为我缺少独特的特质吗？”

“不。”亚历克斯说道：“像你这样做实验的人经常低头看数据看仪器看显微镜吧。记住，抬头看才能看到那浩瀚的星空，而低头，最终凝视的只是深渊。就这样吧。”

亚历克斯把有关于自己的样本收下，道：“我会保密的，也祝您好运，阮-梅女士。”

“等一下，还有一件事情。”阮梅还在回味亚历克斯的话，见他要走，直接说道：“做*吗？”

“啊？”

亚历克斯回过头看向阮梅，什么鬼？

“虽然你的复制体满口荒唐言，但有句话我承认，没有孕育过生命的经验，谈何研究生命的奥秘。”阮梅平静的对着亚历克斯说道：“你说的【傲慢】我无法否认，既然如此，我把自己也当做实验样品，算是平等了吧。你是最好的选择，背负着繁育力量的你，足以一次让我怀孕。”

“就当是一次交易，如何？”

亚历克斯背着阮梅挥了挥手，道：“先喜欢上我，再让我喜欢上你，再来谈论这件事情吧。女士，如今的你需要的不是实验与实践，而是感悟。走了，有空再联系。”

可是为什么。

散发着光芒的你，最终复制出来的，是混沌一样的乐子人呢？

阮梅看着亚历克斯的背影，摇了摇头。

人不是一天一夜能改变的，但她认可亚历克斯话里的观念，自己做实验做测算，永远比不过博识尊，所做的一切也只是徒劳的模仿。

学习，体悟，以及喜欢吗？

阮梅心中有了一个决定，也许不该成日流连于无人之地，该换个环境试试了。

……

“我回来了。”

“来得正好，数据结果出现了。”黑塔拿着报告对着亚历克斯说道：“令人惊讶的结果。”

听到黑塔说惊讶，亚历克斯反倒是笑了起来，天才俱乐部还是黑塔最亲切啊，不论何时何地，都在不断的学习，永远保持着一个谦卑的心。

“你笑什么？”黑塔皱着眉头看向亚历克斯，道：“你是喜欢十几岁萝莉，会对人偶发情的变态吗？”

“说起来你本体几岁？”

“呵，秘密。”

“对了，你就不关心阮梅找我干什么吗？不关心她在做什么。”

“没什么好关心的。以你的口风，如果想说见面就说了，不想说的话，不是她不让你说，就是你认为不适合说。”黑塔说道：“也没必要多操心，阮梅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

“说话说一半可不是好习惯。”

“我只是不喜欢背地里点评别人罢了。”黑塔耸肩，说道：“她和我不一样，我可是把自己重视的一切全部都保护的好好的。而她，经历过一些离别吧。所以看着有些冷漠，不会去回应任何的情感。”

是这样吗？

“来，看看数据。”黑塔刚想谈论刚才的检测结果，而亚历克斯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到是布洛妮娅的来电，第一反应是出了什么急事了，歉意的望向黑塔。

黑塔翻了个白眼，你不知道我时间很宝贵的，让我说下实验结果打断几次了？

“怎么了？”

“舅舅，你和天才俱乐部的阮梅女士达成什么合作了嘛？”

“咦？”亚历克斯摸不着头脑，道：“是有可能有一些合作。你怎么知道的？”

比如培育繁育令使。

“刚才民政局发来一份紧急文件，贝洛伯格共和国收到了阮梅女士的入籍申请。她有什么需求吗？要给她留多少实验室？我这边好提前准备起来。”

啊？

也不怪布洛妮娅会一惊一乍有些紧张了。一个黑塔的人偶，偶尔的指点，都足以让贝洛伯格的科技发展、学术水平在若干年后直接达到宇宙的第一行列。如果同为天才俱乐部的阮梅女士直接入籍，甚至愿意为贝洛伯格服务的话……

公司就不是派博识学会来支援贝洛伯格建设了，是派博识学会来贝洛伯格学习了！

“你先别急，我找她确认下。”

“我说，亚历克斯， 亚历克斯！”黑塔啪的一下将实验报告拍在他胸口，抢断道：“这里的事情比较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