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慕南泽一直靠在谢桑宁的身上假寐。
谢桑宁不满道:“鲁大人未免太过热情了些,殿下和我可有点招架不住了。”
反正在鲁昭仁眼中,她已然是一个恃宠而骄的宠妾,索性将刁蛮任性贯彻到底,免得还要在这里看他虚与委蛇。
鲁昭仁暗恼慕南泽竟然宠爱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又不得不卖谢桑宁的面子。
“是下官思虑不周了,下官这就安排人送殿下回去。”
慕南泽适时抬起头来,“今日是本殿不胜酒力扫兴了,就不劳烦鲁大人了。”
谢桑宁扶着慕南泽踉跄着起身,鲁昭仁领着人一路相送,直到亲眼看着慕南泽上了准备好的马车。
没了外人在场,两个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鲁昭仁送女儿给你想搭上你的船,他不是太子的人吗,这么明目张胆地背叛?”谢桑宁问。
慕南泽摇了摇头,他一时也没看懂鲁昭仁是什么意思,这个人说他聪明吧,做事实在不高明,说他蠢吧,又让人摸不清他的真实目的。
真真假假的,最是难辨。
“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慕南泽道。
谢桑宁从袖口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酒囊和帕子,“幸好陌玉提前做了准备,换了他们的酒,这帕子得找信得过的人看看,究竟用了什么药。”
当时她借着身体的遮挡,倒了些鲁昭仁预备的酒在帕子上,至于慕南泽喝的,其实是陌玉提前备好的酒囊里的酒。
慕南泽拿过帕子闻了闻,随后皱紧眉头沉声道:“不用看了,总归是那些手段,这些人眼里也装不下别的东西了。”
果不其然,回到院子的时候,鲁昭仁安排的另一个蓝衣女子已经等在正房了。
“殿下,姑娘,父亲怕下面的小丫鬟笨手笨脚,伺候不好,特意命我来伺候二位。”
谢桑宁这次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这个鲁昭仁一而再,再而三地当着她的面,明目张胆地给慕南泽送人,送的还都是自己的庶女,这般不要脸面轻贱自己女儿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轻蔑地笑了笑,“是吗,既然如此,劳烦姑娘去帮我打水吧,本姑娘要沐浴。”
女子愣了愣,抬眼悄悄向慕南泽看,可慕南泽一直闭着眼睛,仿佛跟没看到她这个人似的。
“这......”女子绞着帕子,一副为难的样子。
“不是说来侍候我和殿下的吗,怎么打个水都不行,那你想怎么侍候?暖床吗?”谢桑宁面上依然挂着笑,说出来的话里却明显已经带了怒意。
女子嘤咛着跪在地上,“小女不敢。”说着不敢,眼睛却是没从慕南泽身上移开,还做样子地拿帕子擦了擦眼角。
慕南泽终于赏脸睁开了眼睛,他半眯着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女子,又看了看谢桑宁,在她脸上的笑意还未消失的时候及时开口道:
“哭哭啼啼吵得本殿头疼,来人,把人给本殿丢出去!”
“殿下!殿下!”女子也顾不上假模假式地抹眼泪了,一路喊着慕南泽被范阳丢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