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停顿了好一会,不知道为什么,氛围顿时变得有几分凝重,好像是即将要面对什么惊天的大秘闻。
好一会之后,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你们这些活物中,我只有在这只大猴子身上感受到旺盛的血气?”
“我虽然没有身体,意识附着在这尊青铜器兽首上,但是我已经几乎压制不住我意念中那股根深蒂固、不可磨灭的对血肉活体的渴望?”
“为什么……”
余音久久回荡在这条街巷的上空,竟起了微弱的回旋效果,不断地有微弱的声音在来回扫荡,重复着“为什么”三个字。
龙虎山一行随即将面孔转向张福德道人,他们同样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同样的问题,好像那个青铜骑士团的张宗昌也提到过,只是以不同的角度,不一样的侧重点。
“谁知道呢?”
张福德道人面无表情,很明显,他没有如他所承诺的那样,向老鼠精给出一个坦率的实话,态度极为敷衍。
而这样的答复,同样让龙虎山这一方的很不满,表现尤其明显的是魔猿和张寿鹿道人,魔猿已经亲自从张宗昌的嘴里听到类似的话了,初时它还不以为意,以为是张宗昌判断失误,现在又来这么一遭,几乎是同样的话语,这就由不得它不疑神疑鬼了,怀疑其中确实是有些古怪。
不过呢,这样的古怪,对于它来说,应当不算是什么隐患,起码不是明显的隐患,有问题的是龙虎山这些道人,而它自己,在这座古城的两个原住民的眼中,是正常的,是唯一正常的。
张寿鹿当即暴怒,压抑下去的怒气,此时仿佛已经遏制不住了,喉咙间低沉的咆哮声又再度响起,低沉的吼啸,仿佛震颤在肉体之内,共鸣在灵魂之中,随即,大家都能感受到,似乎是被感染了,自身的情绪处于起伏变化中,自己心绪的极度不稳定,似乎随时处于爆发的边缘。
“稍安勿躁,寿鹿师弟。”
“贫道说过,不管你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如何行事,贫道全然认可,不会干涉丝毫,但不是现在,寿鹿师弟,现在我们身处一个诡异的所在。”
“稍有不慎,可能会倾覆龙虎山。”
“在这座古城之内,对我们龙虎山不怀好意的,不在少数。”
“就比如,眼前这位,被龙虎山的符法,困锁在这扇大门上,永世难以超脱。”
“我们现在正面对着敌人!”
“龙虎山的敌人!”
张寿鹿道人的怒火瞬间平复下来,可能是“龙虎山的敌人”这几个字对他有所触动,确实,此时不是搞内讧的时候,回去龙虎山之后,再作计较。
打定主意后的张寿鹿,心情是彻底平静了,眼观鼻,鼻观心,神色沉稳,仿佛世事再难以拂动他的心弦。
他,张寿鹿,毕竟是龙虎山的一代高道,养气的功夫,是每天必不可少的功课。
张寿鹿在维持住咆哮虎之体的情况下,硬生生将虎的脾性给安抚下来。
“啧啧啧,没想到啊。”
“原以为你是一只老鼠,没想到只是外相,你的本性,却是老虎。”
“是有些门道,了不起!”
这是不止一次的对张寿鹿道人夸赞,这位老鼠精倒不是偏狭之人,从张福德道人的话中得知,它貌似想要利用张寿鹿道人,但却也并不贬低他。
“寿鹿师弟,你是鼠的属相,眼前的前辈附身在青铜器鼠生肖中,你们的心绪能够有微弱的勾连,要注意它对你的影响。”
“礼器青铜器,可以沟通鬼神,献祭天地。”
张寿鹿道人在一旁默默点头,不再言语。
“哼,前辈,你还是换个问题吧,小辈也不占你的便宜,刚才的问题,贫道确实所知不多。”
这个回话,态度很明显,摆明了是说,知道也不会如实相告。
对于张福德这样态度,老鼠精暂且貌似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或许,这对于它这样的存在来说,外界生灵的存在,只是个乐趣,至于它说的,对血肉的渴望……
倒是个很要紧的问题,说不定,会牵扯出无数的麻烦。
但是同时,张清烛有想起了张宗昌的话,他离去时目睹了几位道人进城时的动静,曾说过,龙虎山道人行事莽撞,但还好,又不必过于担忧。
张宗昌那时的话,是不是,暗示着这种情况:这座古城存在的生灵或者死灵,对于新鲜血肉有着无比的渴望,本来,按照常理,他们这些外来的闯入者是很危险的,但是,由于龙虎山的特殊情况,那个可能的,张福德道人知悉却不愿意说出口的特殊缘故,导致了,他们在这座古城的生存,又不是太危险。
是不是这样理解?
很可能,但又不是完全肯定。
“那也好,你小子也还算厚道,不太糟糕。”
老鼠精从善如流,揭过了这一页,大家又回到刚才那个还有一点点有好气氛的交流中。
呼……
总算是没翻脸!
张清烛总是与一个担心,老是怕打起来。
要是打起来,他一个小小的小道士,那可是太危险了。
还是那句话: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