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国庆穿过人群熙攘的大街左顾右盼的寻找我们时,我跟何国涛正靠着七里河大桥的白玉栏杆抽烟,烟云环绕着我们的脸,我看到何二眯着一只眼睁着一只眼,嘴角歪斜着,那神态没一点享受的感觉倒像是遭罪。天空是好极了,阳光灿烂,满大街的人熙熙攘攘,各色人等,千姿百态,运气好点儿还能碰见外国人,黄头发,大鼻子,重点是高个头,很好分辨。这真是一座繁华的城市,反正谁也不认识谁,谁都不敢对谁吹胡子瞪眼,这种感觉太好了,只有在陌生的人群才会感受到平等的韵味。
何国庆细长细长的,浓眉大眼,头发黑的跟抹了黑漆一般,像极了土耳其人。他翻越马路栏杆的姿势很优美,迫使对面正常行驶的汽车一股脑儿的鸣号踩刹车,他压根儿不顾及这些,自顾自的走着,在大城市混就得这样,假如你文质彬彬过马路估计你永远都过不了马路(排除走人行道),车头抵着车尾,一条龙似的。何国庆潇洒的身影受到我们的召唤,他看见我们时咧开了嘴龇着并不整齐的一口牙笑了。
我们从小见面,不过不熟,他是我表哥,离的远,只有逢年过节的被三娘带过来走亲访友的才能照个面,因此没啥交情。不得不说次此之后我们的交情一直持续着,后来也成了工作上的伙伴,我们干着同一个行业,建筑,塔吊司机。他现在是一名厨师,学业不精,不然他也不会开塔吊,那时节开塔吊还算工资高点的。
他是抽烟的,他抽烟自有一番味道,感觉比他兄弟何国涛抽的有劲儿。我们三个站在台阶上望着车流抽着烟聊着天。
“工作找了么?”何国庆问。
“找上了,就对面这个商城。”何国涛说。
“工资怎么样?”何国庆又问。
“好像说了七百。”我说。
“不对,好像说试用期一个月七百,正常了就八百。”何国涛纠正。
“反正差不多,先混着,当保安看门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我说。
“就是,重点要学门技术,当保安没前途,一天闲的蛋疼,白白混大了年龄。”何国庆说。
“关键杵在门前我就别扭,说的难听点就是看门狗。”我撇着嘴说。
何国涛捏灭了烟头:“妈的,先干着,不然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