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小臣教子无方,小臣甘愿领死,可,可小臣就这么一个儿子了!还请侯爷留他一命啊!”
水陌当即就磕起了头,神色间的悲悯之色无一不让人动容。
这是一个父亲最卑微的恳求,哪怕是其人恶事做尽,不择手段。可最终抵不过一个亲情,虎毒尚不食子,人,亦然。
“将你落云国的基业交到这么一个废物手上,你,放心?”扫了眼已经惊吓过度,昏死过去的水叶,戍声继而淡漠出声。
“再不争气,那也是小臣唯一的骨血了。还请侯爷成全!”
水陌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小儿子,随之惨然一笑,显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自断一臂,此事,便算了了”
良久后,戍声才缓缓发出了声,手中的北冥长枪也随之收起了那抹寒芒。
“侯爷的意思是,是小臣自断一臂?”
“怎么,不愿?”
“愿!愿!小臣谢过侯爷大恩,谢过侯爷大恩!”闻言,水陌方才那已经黯淡下去的双眼顿时便亮了起来,那颗从未给任何人低下过的头颅也再一次磕向了地面。
他深知这段时间以来忠武王府和大明皇室都没有表态是在等什么,而他,也早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可眼下这个结局却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同时也在心里深深的发誓,以后哪怕是夹着尾巴当孙子,也绝不会再放任那唯一的一个儿子胡作非为。
这次可谓是在那十死中才求得了一丝生机,这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不仅仅是让他深深的松了一口气,更是明白了生命二字的真正含义。
以往的他手握生杀大权,对人命不说如同草芥那也差不了多少。
可当今日那把屠刀快要落到自己脖子上时,他才真正明白了生命二字究竟有多么珍贵。
在原地深深了口气的水陌不再犹豫,随即便将左臂抵在了地面之上。
随着身体猛然用力,一声极为清脆的骨断声便传了出来,而额头处也在同一时间布满了雨点般的细汗。
左臂处传来的疼痛让他紧紧咬住了后槽牙,可饶是这样,全身也在止不住的发抖。
“对我而言,落云国一十二府之地屠了,便屠了。在让我听见半点不举之声,你,自当知晓其后果”
“是!小,小臣知道!小臣纵死也不敢再犯!”强忍着疼痛的冷陌连忙便发出了声。
“还有你们,最好都给我安分些”戍声微微点头,继而便将目光扫向了前方那一众质子,质女。
“是!是!”
闻声,近百名各国而来的皇子,皇女应声便跪在了地上,纷纷叩首称是。
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找不痛快,那被定死在墙面上的水寒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他们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国家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别说让其下跪,就是委屈也从来没受到过半点。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这里,不是他们的金窝子,而是大明的帝都城。
在这儿,他们说的好听些是一国质子,可其地位却是连一个寻常明人都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