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
傅泠将挡在路上的野狼戳死,边大喊。当厉青棠说狼王从别条路进了营地的时候,她怕极了。
她不知道傅如晦会不会保护阿娘,公浔军来的本就不多,又全部进了狩场,那些守卫兵一个个连自保能力都没有,谁去保护阿娘。
帐篷外守着很多人,看到傅泠冲了过来,立马挡在她跟前。
傅泠踹开一头狼,望着跟前的人起了杀心。他们是皇帝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她,她必须要亲眼确认阿娘没受伤。
她眼神狠戾,招招致命,两个人都招架不住暴怒之下的傅泠。
公仪婉云听到外面的打斗声,根本顾不上其他。手上拉着她的力道很大,她找准穴位,伸出手指狠狠的按下去。
傅如晦手臂一麻,被迫松开,公仪婉云立马往外面跑去,“阿泠!”
听到了她的声音,傅泠才住手。公仪婉云看着一身狼狈的傅泠,眼眶的泪止不住的流,她缓缓走向傅泠,越靠近,她身上的血腥味越重,衣服被野狼抓烂了,像一块破布披在身上,脸上的血有些已经凝固了。
公仪婉云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丝毫不在意被弄脏了。傅泠静静的打量她身上每一处,没有抓痕,也没有血,脑子里一直紧绷的弦这才松开。
她的手又移到傅泠握着枪的左手,轻轻碰了下手臂,“疼吗?”
半个月的时间,或许那道刀伤已经开始结疤了,但当时得多疼啊。
傅泠垂下头,闷声道,“不疼了。”
疼死了。原先的刀伤裂开了,刚刚还被狼咬了一口,她都能感觉到那里已经撕裂了,还好她身上有很多血,才没让阿娘发现。
傅如晦缓过劲,站在门口看她们,傅泠在公仪婉云跟前十分温顺,以往的乖张狠戾通通消失不见了。
“小将军!殿下不见了!”东楼跌跌撞撞的跑来,语气里满是焦急。
傅泠惊讶着问道,“刚才他不是已经安全了吗?为什么又不见了?”
东楼急忙回道,“殿下说必须把狼王杀了,才刚出营地,一群狼把我们围住,殿下被狼群逼进狩场了。”
公仪婉云看清傅泠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立马想起当初她说的喜欢一个人,心里明了。她松开傅泠,“快去找他吧,他现在需要你。”
傅泠望了她几眼,点点头。
公仪婉云,“你要小心。”
傅泠带着东楼离去,傅如晦冷冷的笑一声,“看过了吗?可以跟朕进去了吧?”
公仪婉云沉默片刻,转身进了帐里。
傅泠快步上马,手上的伤一瞬间痛的她手发抖,被她咬牙忍下。傅泠带着东楼进狩场,边嘱咐道,“他们已经把狼往狩场里赶,到时候集中清剿,我们动作快点。”
东楼欲言又止,傅泠深吸口气,“你要说什么就说!”
东楼,“小将军,殿下有…恐症。他最害怕黑暗,尤其是树林这种地方。”
傅泠闻言,呼吸一窒,他一直没提起的,就是他的病。原来他怕黑,可她却总是把他往黑暗的地方带。
她加快了速度,在林中四处寻找,始终没看到魏梓焕。傅泠让东楼带着人继续沿着路边找,自己往小道里去。
得知营地被狼攻击的时候,她最担心的两个人,就是阿娘和魏梓焕。
他会去哪里?一个怕黑的人,还跟狼处在一片林子里,傅泠刚才放下的心又提了上去。
这里的树木茂密,哪怕有月光都被遮住,除非是那条河边,月光才能照到,不至于这么黑。
傅泠宁愿赌一把,也不想这么毫无头绪的费时间去找。
魏梓焕被狼追进林子,全身被恐惧包围,他强迫自己压下往心头窜的不安,骑着马在林子里四处寻找有月光的地方。
便找到了这河边,也才发现身后的动静,狼王跟来了,它前腿中箭,一瘸一拐的盯着魏梓焕。
这场景让他感到似曾相识,曾经他也是这样直面恐惧和死亡。
魏梓焕手中的剑不断的挥向狼王,心里越发焦躁,他的衣服被抓破了几个口子,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一股力量,长剑狠狠划过狼王的身侧,留下血线。
狼王被激怒,一心想弄死魏梓焕,后腿一蹬张口咬向他的门面,却来不及躲开远处射来的箭。
银箭穿透狼王的头,它倒在地上,不甘心的挣扎了几下,彻底没了生机。
魏梓焕一下子没了力气跪在地上,怔怔的望着狼王的尸体,耳边嗡嗡的什么都听不清。
“魏梓焕!”
身后,一只手握住他的肩膀,焦急的喊他。
傅泠立马蹲下身查看他身上的抓痕,还好只是皮外伤。她这才松口气,方才她赶来就远远看到狼王扑向他,趁着狼王跳起的瞬间她射出一箭。
然而魏梓焕只是望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傅泠在他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两个人都喘着气,良久,魏梓焕伸手紧紧抱住她,脸埋进她脖间,声音都哽咽了,“阿泠…”
傅泠听到他这么叫自己,愣了下,不知怎么安慰他,沉默着轻轻的拍打他的背。
但狩场里不知已经进了多少狼,傅泠说道,“殿下,你先出去,东楼他们也来了。”
魏梓焕从她颈间抬起头,一双眸子很是脆弱,“别走,陪陪我。”
傅泠心下像有什么东西崩了,一抽一抽的疼。“殿下,你听我说,营地的狼已经赶进狩场,我们要把它们全部清理掉。我知道你有恐症,东楼就在不远处,我带你过去,你不会再一个人。”
魏梓焕垂下眸子,傅泠又补充道,“我的战友还在战斗,我不能抛下他们。”
傅泠捧着他的脸让他望着自己,一脸认真。魏梓焕一直都知道的,她重情义,更何况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
“好。”
傅泠见他答应,正想拉他起身,顿觉腰间一紧,魏梓焕偏头轻碰了下她的唇。
很轻微的感觉,若是她闭着眼绝不会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