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斐灰头土脸回到云川,日常都是花孔雀,打了败仗后 ,耷拉头。
他回到云川第一件事,就是躲在自己的府邸里,闭门不出。
得亏是旬休,百官一日不早朝,居家休息。
王斐其实是想跟苏柏说一说的,但,苏柏并没有要见他的意思,左右徘徊,王斐觉得苏柏是要将自己当作弃子,踢出去了。
此消彼长,王斐是苏柏的表兄,昔日是苏柏的左膀右臂,兄弟之间,一荣俱荣。
今日,苏柏有了陈行远,估计是不会再稀罕他了。
“爹,你身上的伤好些了没?我托朋友买了一些很好的金疮药。”
王粲锦衣华服,玉树临风,或许是跟裴贤玉厮混,他都没注意到脖颈上留了几枚吻痕。
他站在王斐书房外。
王斐捂着头,觉得自己老马失蹄,太过于丢脸,尤其是在年轻的男嗣面前,更加抬不起脸,平日,他还总仗着长辈的谱去教训男嗣,多给家里添脸面。
“你放在门口就行了。”
王斐看着晚膳也不想动筷子,气都要气饱了,十万折损成四万,说出来,一众同僚都要笑话死他。
王粲放下药,没有走,继续站在门口,整理了衣衫。
“爹,我有一件很重大的事情要跟你说,虽然现在你心情不好,但是,这件事很重要,我不得不告诉你。”
王粲说得一本正经,周围凑过来了很多耳朵,都在听八卦。
自从老爷走后,将军府里总是会半夜飘出男男欢好的浪语,仆从每日按照少将军爹规矩,将食物送到南阁,过一个时辰再收走碗筷。
有时候去,还能碰见少将军跟那俊美男子在屏风后面交欢,淫荡下贱,恬不知耻。
王斐烦男嗣的叽叽歪歪,“你索性一口气全部说完,说完就滚,我现在火气大,别触我霉头。”
王粲威武不能屈,梗着脖子,“我要娶南院清倌玉郎为契兄弟,已经从老鸨那赎回来,他是我的人,我要给他一个名分。”
王斐:“……”
南湘战场给他带来太多打击,一时半会还没忧伤完,不成器的男嗣又给他当头一棒。
契兄弟是南湘的风俗,男多女少,男的不花高价钱很难买到一个女人,于是,只能花钱买更加便宜的男人。
即使不能生育,契兄弟也能提供某种服务,一来二去,就发展为风俗,广为流传,被杀掉南湘王也有契兄弟,是个极其貌美的少男。
“你再说一遍,你要做什么?”
王斐气得要炸,跟上岸的河豚,气鼓鼓,眼珠瞪大,双手撑着案牍边缘,弓着腰,随时都要崩断。
“虽然他出身卑贱,沦为倡伎,但我依旧待他一片真心,这与他是何等身份无关,我只想与他一人厮守。”
王璨手里拿着金疮药。
一字一句,说得倒是真情实感。
边上看戏的下人却不怎么觉得,真的爱慕一个人,绝对不会张口闭口他卑微低贱,他们作为旁观者,看得最清楚。
少将军薄情寡义,虽然不近美色,但对待所有事物的认真都超不过一柱香,那男伎不过是姿色倾城,偶然得了少将军的青睐。
玩腻了,照样丢。
“逆子,你成心要气死我吗?”
王斐忍无可忍,抄起书房的马鞭,一脚踹倒王粲,左右开抽,将不吭声的王粲打成血葫芦。
他气喘如牛,靠在雕花窗上。
“你再给我说一遍,你到底要干什么。”
王斐浪荡薄情,见一个爱一个,得不到才是心尖宠,他多年以来,都住在伎院,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王粲的母亲,是个世家女,儒雅斯文,看着很听话懂事,只是身子骨不行,产下王粲没多久,她就死了。
“我心悦玉郎,我要跟他白头偕老。”
王粲手里依旧捏着那金疮药,牙缝里挤出他的真心。
“你不同意将他的名字写上族谱,我就跟他私奔,这少将军我也不当了,你在外面有得是私生子,外室如云,你一定不缺我这一个儿子。”
这话可是戳心窝子,王斐玩得花,但少有子嗣,不是因为他懂得避孕措施,而是,王斐阳痿。
先天不足的王粲本不该降世,是母亲执意要给王斐生男嗣,用药物强行保着,造成了子强母弱,难产血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