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在办公室见到了船厂的第二个代表薛蝌，初时薛蝌还舒了一口气，要是贾雨村来，他还想着回避呢。

小六见到他，却不想回避问题，直接说：“你是想问为什么换人了？又不好意思问，隐瞒着你，会产生更大的误会。”

薛蝌知道不妙，还是硬着头皮问：“你说，我能承受得起。”

小六说：“听贾芸说，贾雨村应该和你们家有点亲戚关系吧，他耽误了时间，回到京城便给下狱了。”

薛蝌急问：“那贾雨村的夫人呢？她有没有事？”

“没听说会牵连他家人，没消息应该就是好消息。”小六说。

薛蝌对贾芸说：“我明天会送一批货去京城；顺便运些布匹回来。”又对小六说：“朱然吩咐贾芸代表他谈判的，六哥为什么不提出朝廷的要求，看我们能不能满足。”

小六却说：“朝廷对朱然的要求都能满足，只不过我想借机在船厂偷师学艺，就这么简单。”薛蝌却不相信，问：“那为什么朱哥嫂子没放出来，没跟着过来？”

小六叹惜道：“她已经自由了，本来不想出门，叫我来转告朱然。你不信，可以到京城看她，我写两封信，你转交给她，另一封让她转交给朝廷。”

贾芸却说：“给朝廷的不是应该交给驿站加急吗？薛蝌行船很慢的，会误事的。”

“你说得对，听你的。”

……

不多日，二皇子收到小六的奏报，朱然已出海外公务，自己只好在松江府等他回来再决定。他不明白朱然的意图，便召集几个大臣商讨。

“朱然应该不焦急人质的事，认定朝廷仁慈，所以先去办更重要的事情。”

“朱然有恃无恐，怕是巴不得朝廷有所动作，他不用再找借口，就可以攻打朝廷了。”

“不对，朱然也会做两手准备，可能去搬兵了，朝廷也应做好动员准备。”

众臣议论纷纷，就是没一个统一的权威意见。

过了几天，薛蝌也到了京城，他没有先去友间商行，他先去找邢岫烟。开门的是一个丫鬟，邢忠不在家，范氏接待了他。她打量着薛蝌，叫丫头收下他送来的礼物，故意调侃道：“薛蝌，你今天来是公事还是私事？ 不是来提亲的吧？”

薛蝌脸上红了一会，说：“主要是公事，顺便看一下伯母和岫烟，岫烟在家吗？”

范氏走出厅门，说：“我去看一下。”到了另一房子，大声叫喊：“岫烟，有人顺便来看你。”

薛蝌隐隐听到，脸色又不自觉地发热通红，还是觉得自己脸皮不够朱然的厚，还得学习。

一会儿，邢岫烟匆匆走过来，一看是薛蝌，便问：“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什么时候到京城的？专门来看我的吗？”

“刚到京城就来这里。”薛蝌看到她，还是没什么变化，恣意洒脱。

“你不知道先公后私，让朱然知道有你好受的了！”岫烟责备道，“梨花，上茶。”

一会儿，一个丫头捧茶上来。

“我就是送信的，给他京城夫人送信的。也算是公事吧，所以想让你陪我一起去。”薛蝌接过茶说。

“好，我们边走边说。”她示意薛蝌出门，告别范氏，岫烟带着一个丫头上了牛车。

“她夫人被朝廷扣押了，能够进去她家吗？”岫烟问。

“听说释放了，所以过去验证一下真假？”薛蝌说。

“这倒是没听父亲说过，释放了为什么不去江南？”岫烟疑惑地说。

“许是她喜欢京城居住吧，在松江府朱然已经有了两个正式的夫人，没公布的没名份不知多少，人太挤怕打架吧！”薛蝌调侃道。

“你信吗？你将来要娶多少个？”她呛道。

“就娶你一个，我能力不及他多矣！”他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