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歌倒也不在意这些,终归是人已经不在东岳了,她可以清静一阵。再加上年关将近,天气越冷感染风寒的病人越多,她专心来往于定北王府、安昭阁和济世堂中,一则看诊,二则准备过年之事。
“易遇姐姐,这是最后一次为你施针了,但药还需再喝半月,等开了春,你的肺痨基本上就痊愈了。”济世堂里,苏安歌收了针,前几日还骨瘦如柴、喘咳吐血的易遇,经过连续几天的施针治疗,咳嗽基本已经停了,连脸色都红润起来。
“苏小姐,您是我的救命恩人,请受我一拜。”易遇是个非常淳朴实在的姑娘,说着就要跪下,还是白芷眼疾手快将她扶起。
“易离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即使刨除这层关系,我身为大夫也要全心全意救治每一位病人,就不必再与我客气了。”
一提到易离,易遇就叹了口气,“弟弟他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一直愁眉苦脸的,似是失了魂一般,我问他,他也不肯说。”
“易遇姐姐,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病养好,他一个大男人,总会想得开的。”
正说着,窗外大街上响起了吹弹奏乐和炮仗声,苏安歌往外看去,竟是一支接亲的队伍,贴了喜字的大红灯笼开路,连道路边都挂了红绸带子,一路上还撒着喜糖和铜钱,百姓纷纷出来观看,喜气洋洋的气氛弥漫了整条街,笑声和喝彩声此起彼伏,排场倒是不小。
“这是谁家娶亲啊?”苏安歌好奇地问了一嘴,毕竟临到年关,家家户户都忙碌着,连办喜事也要避开这个时候。
郭子不屑地看了一眼窗外,“就是上次调戏玉骊姐姐的那个王公子,今日迎娶苏家三小姐为贵妾。大概是王家觉得娶个妾室不算什么大事吧,就安排在年前了。”
苏安歌倒是有些意外,想起苏淼淼上次求她帮忙拒婚的场景,似乎是很不乐意给王津做妾的,看来终究没拗过苏汉文和老夫人,还是嫁了过去。
她不免有些感慨,一想到苏家,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苏汉文自诩清流,从前还能对着皇子挑挑拣拣。如今一朝失势,只为了几抬嫁妆,就能狠心把亲生女儿嫁给一个只知寻花问柳的纨绔子弟做妾。所谓的父女之情对他来说,还不如几张银票值钱。
正想着苏家之事,图雅推门进来。“苏姐姐,苏家大公子和二小姐来了,说有事寻您。”
苏安歌点点头走出门去,正看见许久未见的苏致远和苏星楚。
苏致远倒是满面红光,保持着一贯的温润儒雅,似乎并未受到李景胜出逃的影响。一旁的苏星楚则是愁眉不展,即使涂了厚厚的脂粉,却依然掩不住乌青的黑眼圈和满面的愁容,虽然皇帝只是对外称李景胜患病,婚礼延期,但他们两兄妹却最是清楚李景胜叛国之事已经暴露,再难回东岳了。
苏安歌秀眉拧出一股不悦,“二位今日来寻我,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