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莺离开后,罗郁的几名随从就重新回了房间,一整夜都严防死守得盯着二人。苏安歌和白芷只好装模作样将绳子系在腕上,等待时机,以求逃出生天。
第二日,天还未亮,两人就被重新戴了面罩,押上马车。苏安歌听声音,罗郁似乎上了前面那辆马车,她们的马车上应该只剩一个车夫和负责看管的随从,这个随从与昨夜装成侍女模样那人的声音一模一样。苏安歌心中有数,她想了想,最好的逃脱时机应该就在出城之前。
李胤承也算准了罗郁会今日一早就出城,去西蜀最近最便利的就是西城门,因此他早早就派了五皇子等在了那里。而黑甲卫追查了一晚上,也终于找到了他们落脚的农户,却是晚了一步。
暗一禀报说:“主子,院子里的柴堆还有一点儿余温,应该是刚离开不久。”
白羽面色焦急,飞身上马,“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去西城门还来得及。”
“等等,西城门有老五守着,我倒不担心。”李胤承沉着脸,眼睛因一夜未眠有些充血,更带了几分冷冽嗜血的气息。罗郁虽然性子狂暴莽撞,但却并不是傻子,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在京都绑人出城,并不合常理。
他看向院外,是一片干枯的草地,因天冷洒下了一片银霜还未融化,上面仍留有马蹄和车辙的痕迹。
李胤承微眯着眼,细细打量着那些纷繁错杂的车痕,的确是有几辆马车去了城西方向,但唯有一道却驶向城东。他心中了然,“好一计声东击西,走,往东城门追!”
苏安歌也隐隐觉察出有些不太对劲,从离开农户到现在,她只能听到自己所在马车行进的声音。且京都地势西高东低,而她们却走了好几段下坡之路,实在有些诡异。
她沉思片刻,也大概猜出了罗郁的心思,这一招偷龙转凤实在精彩。罗郁率大部队大张旗鼓地往西城门去,好吸引李胤承的注意;谁也想不到他会舍近求远,掩人耳目,派手下送她从东城门离开。
她心里有了底,当务之急就是解决掉马车上这两人。她昨夜已经悄悄将袖箭给了白芷,这时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以示行动暗号。
刚好一个颠簸,苏安歌装作重重撞在车厢木板上,喊痛声吸引了那名看守侍女的注意。身边的白芷早已解了绳子,说时迟那时快,趁她还未来得及反应,瞬间将袖箭射进了她的脖颈处,软骨散的效用让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击即倒。
苏安歌摘下面罩,看向车窗外,此地已经临近东城门。白芷也在顷刻间制服了那名车夫,把马车停了下来。“王妃,现在怎么办?”
苏安歌一咬牙,“把人扔下去,赶紧驾车往回走!既然罗郁选择了要把我们送去东城门,就不怕城门守卫检查马车,定是有内奸在此接应。”
“苏安歌,你是真的很聪明,只可惜晚了一步。”车窗外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语气里尽是嚣张得意。
她打了个冷颤,那是她永远都忘不掉的声音,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魇中,带着淬了毒的阴寒。
她努力定了定心神,掀起车帘,看着他小人得志的邪佞模样,冷笑一声,“李景胜!我就知道是你,你堂堂东岳皇子,现在居然已经沦落到给一个西蜀人当狗腿子。”
“你错了,本皇子哪里舍得将你交给别人呢?”他舔了舔嘴唇,笑得越发阴冷瘆人,“若你今日失踪了,九皇叔和天下人都以为是罗郁将你掳去了西蜀,怎么都不会想到是本皇子所为。我还真要感谢他创造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