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哄堂大笑起来,昨夜驿馆突然传召太医之事被传得沸沸扬扬,宫中之人不少都知道缘由,因此看向罗郁的目光里带了几分讥笑。
当众被点破,罗郁双手握拳重重砸向桌案,眸中竟带了一丝杀气。一旁的李景胜赶忙轻咳一声略作提醒,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事态,敛起了身上的戾气,目射寒光看向苏安歌,“外面都传九王妃雍容大度,竟不曾想居然连一位舞姬都容不下,如此善妒,真不知道定北王怎么会娶你。”
李胤承俊美的脸瞬间覆上一层冰霜,低沉阴冷的嗓音幽幽响起,“王妃心胸豁达,是本王对这些来历不明的女子不感兴趣。况且,本王前几日刚去看过亡母,并在其碑前立誓,今生只娶一人,其他人就不要枉费心机了。”
崇华殿中一片哗然,连李轩辕都被这番话震惊地倒吸一口凉气。苏安歌侧头看向他,低声说:“你为了搪塞他,也不必搬你母亲出来,我自有法子应对的。”
李胤承轻轻捏了下她的手,手掌温热宽厚,将她的玉手包裹起来。“不是为了搪塞他,我是真的立了誓的。此生有你一人足矣。”
苏安歌听完只觉得心跳都快了些,身体飘飘然起来,沉浸在这句情话里,以至于后面李轩辕问了些什么她全然都没听进去。
李轩辕对这个幼弟有几分无奈,不过也释然了,李胤承自小缺少关爱、性子冷傲,幼时看多了后宫的尔虞我诈,特别是余皇后对母亲的迫害让他从此对女人敬而远之。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挚爱之人,若连这么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愿望都不能满足他,自己有何脸面去面对亡母。
李轩辕神色如常地看向罗郁,语气带了几分威仪,“郁太子还是把这舞姬带回去吧,我东岳确实不缺佳人美女。”
顾流莺早在李胤承拒绝时就难掩心中的哀痛,跪在台下潸然落泪、哽咽难鸣,这副凄然的模样引得在座不少男子都心生怜爱。
苏安歌却无法再同情她,本来还怜惜她一片痴心,孤身一人千里迢迢跑到京都来,所以才给她银子劝她走正途。可她非但没有听进去,反而搭上了罗郁在今日演了这么一出,妄图逼李胤承就范。
罗郁突然阴沉一笑,直勾勾地看过来,“看来定北王还真是对王妃用情至深啊,本太子佩服。我这就把人带回去,王妃可要好好保重,定要与定北王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苏安歌捕捉到了罗郁话中的威胁之意,冷冷扫了一眼对方,“借郁太子吉言,也祝您早日康复,夜夜好眠,坐稳太子宝座。”
这场接风宴众人心思各异,终于还是在一片语笑喧哗、弄盏传杯中结束了。
李胤承被皇上单独留了下来,苏安歌猜测是他在刚才宴会上惊人之言所致,毕竟涉及到二人的亡母。“你与陛下说说话吧,我去马车上等你。”
苏安歌带着白芷走出崇华殿,呼啸的北风吹过,冷得苏安歌打了个寒颤。天阶夜色凉如水,空气中还有淡淡的梅花香味,风声凄厉,月影婆娑,星星铺在银河里宛若细碎的流沙。她欣赏着夜色,穿过梅园的长廊,走到一半却被人叫住。
“县主,请留步。”一个侍女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奴婢是椒房殿的人,皇后娘娘头风犯了,想请您过去帮忙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