荞荞皱起小眉头，倒是没有转头看，而是趴在石栏杆上看水渠里柳树的倒影。

“是纸人吗？”

麻雀歪了歪脑袋，低头梳理一下羽毛，轻轻“啾”一声。

不是。

听到这个答案，荞荞眨巴眨巴眼，不是纸人的话那会是谁？

正想着，有个年过四旬的妇人朝她走了过来。

妇人将挑着的糖水担子放在一边，笑问道：“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你家大人呢？”

荞荞转过脸乖巧答：“爹爹在忙，我带小一出来玩。”

妇人问：“小一是谁？”

荞荞伸手一指肩膀上的麻雀，“它就是小一。”

麻雀不满地啾了一声，请叫它神鸟！

妇人看了麻雀一眼，笑着朝荞荞招招手，“小姑娘你过来，大娘请你喝碗糖水。”

荞荞摇头，“爹爹说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妇人嗔怒道：“我的孙女儿和你差不多大，你还担心大娘害你不成？这天儿热了，正好喝碗糖水解解暑嘞。”

荞荞面露犹豫之色，似乎被妇人给说动了，迈开腿儿朝着妇人走了过去。

“来。”妇人盛了一碗糖水递给荞荞，笑容和蔼。

荞荞接过来，歪头瞅了她一眼，在麻雀啾啾的叫声中，将碗凑到唇边，慢慢喝了下去。

妇人也没着急走，站着同荞荞说话。

半刻钟后，荞荞眼睛一闭，小身板摇晃着朝地上栽去，妇人早有预料地伸手将人接住。

麻雀“啾”的一声拍着翅膀飞起来，落到旁边树上，一双黑豆眼盯着妇人看。

妇人看都没看小麻雀一眼，左右看看无人，弯腰将荞荞抱起来，装在右边的空竹筐里，盖上盖，挑起担子脚步匆匆离开。

麻雀拍着翅膀跟上，不明白荞荞打算做什么。

它都告诉荞荞糖水里有迷药了，结果荞荞还是把糖水喝了下去。

真是不省心的人类！

竹筐里，荞荞张嘴打了个小哈欠，在竹筐的晃悠中，慢慢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荞荞听到有人在说话。

她没动没睁眼，耳边传来的话语声越发清晰。

“这回这个不错，模样好又白净，肯定能卖上大价钱。”

“一会儿照老法子把这一批运出去，新县令已经到了，不知是个什么脾性，咱们先避避风头。”

话语声越来越远，荞荞缓缓睁开眼，室内的黑暗并不影响她看东西。

轻轻一挣，捆在她身上的绳子就断开了。

她转着小脑袋四处看，这里没有窗户，可能是个地窖。

在她周围有好几个孩子，大家都被绳子绑着，有的在低低哭泣，有的缩成一团发抖，还有的……在睡觉？

荞荞眨巴眨巴眼，朝着睡得打小呼噜的男孩儿走了过去。

男孩儿身上和脸上都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他仰着小脑袋，嘴巴微微张开，睡得直流口水。

被绑了还能睡觉，荞荞觉得这个人的胆子和她的一样大。

她伸手推了推男孩的肩膀，小声喊：“醒醒，醒醒。”

呼噜声一停，玉笙迷迷糊糊睁开眼，因为室内太黑，只看到面前有一个模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