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说话了？！”

凌一川既惊又喜，立刻就想到了圣诞恶魔说过的猜测，或许克苏鲁的精神体真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和这具肉身融合，炼金术老头的操作根本没有问题！其他没有完全按照计划来执行的步骤，也问题不大！

他压根没有在乎那些生鱼，凑近了连声问道：

“你现在知道自己是谁吗？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吗？”

阿德莉娅再次露出了那种社恐的，无措的眼神，许久后，才回答：“我……我不知道。”

凌一川憋回去了一大口气。

深呼吸……深呼吸……别着急……他告诫自己。

“没关系。”他挤出一丝微笑：“至少你已经会说话了，融合进度很快，也许再过几个小时，你就可以完全融合。”

此刻的阿德莉娅真的不知道凌一川在说什么，她想了半晌，还是想不明白，只是再次举起手里的鱼：“吃……吃鱼……”

凌一川微微皱眉，“恰生鱼啊？”

这是一条肥硕的大马哈鱼，阿德莉娅为了单手抓紧它，五根手指都已深深刺入鱼腹，马哈鱼竭力挣扎，眼看着就快活不成了。

他看了看远处一望无际的海面，又看了看一脸殷切的阿德莉娅，最后摸了摸咕咕乱叫的肚子，最终向现实妥协。

“那我就吃一口吧，垫垫肚子。”

开膛杀手的告诫犹在耳畔，只要他还是个正常的生命形态，进食就至关重要。

大海之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凌一川只能勉强自己的味蕾，随便吃几口生鱼，稍微补充一下必要的营养和水份。

况且，也别寒了孩子的心嘛。

凌一川接过鱼，用力咬了一口下去。

大马哈鱼终于噶了，只是还有些神经反射，一抽一抽，显得很新鲜。

凌一川皱着眉头咀嚼鱼肉，已准备好忍受腥味的他，突然发现这味道……不赖啊。

他的眉头很快就舒展开来，有些惊奇地看了眼手上的鱼，

“还挺好吃，很肥美，也不腥。”

果然自己以前吃的海鲜都是没那么新鲜的。

阿德莉娅没有理睬他，自顾自在木筏上挑选剩下的几条死鱼，双手捧起一条，像野生动物一样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早晨的进餐时间，就这样愉快的度过了。

……

烈日高悬。

前后吃了十几条海鱼的凌一川，再次发奋努力，将双头船桨舞得像是电动的一样，飞快地前行，向安全区的边缘推进。

阿德莉娅则依旧泡在水中，从后面推着木筏加速。

她看起来有点累，速度不如昨日。

许是没睡觉又连续帮凌一川多次下海捞鱼的缘故吧。

但现在的阿德莉娅也不会表达自己的诉求，基本上，凌一川说啥就是啥，服从命令听指挥，毫无怨言。

凌一川也不知道她为何这么听话，按理说，巫师3技能的‘造物主崇拜’特性，应该早就失效了才对，那玩意只能保持20分钟。

值得一提的是，他又一次在木筏上发现了一只沙蟹。

这小东西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凌一川没想通原因，依旧将它扔回了海里放生。

……

正午，烈日依旧高悬，感觉就像是一个大火球挂在头顶，炎炎火光仿佛即将坠落下来。

无遮无挡的高温阳光燎得凌一川浑身泛红发烫，头发都快被烫的干枯卷曲起来了。

“喂……你没事吧。”他看向木筏尾部，依旧泡在水里避暑的阿德莉娅。

后者已经不再用力游动，只是泡在里面，脸都没入其中，只有一头红发飘在水上，还有一双修长手臂挂在木筏上，像个水鬼。

她吐着泡泡露出半张脸，幽怨地说了句中文：

“没事，就是有点累和热。”

说话越来越利索了。

但记忆还是有问题，既不认为自己是摩纳戈的王后，也不认为自己是来自星空深海的旧日支配者……问她是谁，她就不吭声。

“那你继续泡着吧。”

凌一川回过头，打开游戏系统，查看污染区范围，继续开始努力划水。

虽然已经肉眼可见的缩短了距离，但他还是非常焦虑不安。

海上的温度太高了，估计已经接近了40度，就算他现在的体质能熬，但缺乏水份的供给，还是让他的体力下降的很快。

越来越虚弱。

阿德莉娅一直泡在水里，相对好一点，但她似乎一直在犯困。

大海啊……举目无边的大海……

大得真是让人厌憎。

忽然，凌一川看向左侧的目光微微一定，眼睛微微眯了眯。

他看到几只黑色的背鳍正在斩水而来。

鲨鱼？

……

鲨鱼越来越多了。

至少有十几条鲨鱼，围绕在周围，跟随着木筏一起前进。

越来越多的沙蟹，从木筏下方爬到了上面。

它们是怎么上来的？

沙蟹不可能是游上来的，也不可能有这么多沙蟹一直藏在木筏下方，它们又不是阿复汗人，木筏也不算美军的运输机，扒在上面干嘛，打算跟自己偷渡到日苯吗？

凌一川看着它们，沉思少顷，跳下了木筏。

被烤到发烫的身体，一瞬间被海水浸润，降温，他觉得很舒服，不由得让身体多下沉的一些距离……

然后才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