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千春在自己眼前装模做样，威天阳也没有戳破，他不禁想到佐伊，这女人在拥有了这份力量之后，想必会很孤独。

能看透人的内心，能看破一切谎言，能识破所有人的动机，这是一项危险的能力，这能力的作用远远超过任何暴力。

人是社会化的动物，远古时代，人们因为生存的需要，而集结成部落。

男性合作狩猎，女性种田生育。

而在那个蛮荒之年，评断一个人的价值，靠的就是他能掌握什么级别的暴力。部落的首领也都是部落里最能打的那個，无论是狩猎还是御敌，部落首领都会冲到前线亲自参与，也因此，他能获得最多的女人，拥有最大的交配权。

到了封建王朝时期，人类社群的人数极度膨胀，以武为尊的统治方式不再可行，再加上货币、经济系统的诞生，人类社会的运转机制变得空前复杂起来。

于是，王者除了拥有武力值，还得通晓治人之道，那个时期，统治的手段往往冷酷无情，以恐惧和暴力为主，驭民五术便是如此。

随着时代的更替，暴力规模的上升，个人武力值已经毫无意义，评断一个人适不适合成为领袖，也不再考量其杀人的能力。

进入文明时代，杀人是最后的，也是必须隐秘进行的手段，国家、公司、团体或个人，全都靠谈判争取利益。

而谈判的成败，取决于对对手信息的掌握，他到底想要什么？他担心什么？他手里还有什么牌能打？他又掌握了多少信息？他有没有说谎……

佐伊的能力或许已经被大规模的用在了外交领域，至少，里比特力早在2010年时，还不过是西盟里一个谈不上微不足道，但也不算重要的国家，而今，却成为了西盟的领袖，这与佐伊的能力不无关系。

千春看着威天阳，正在揣测他的态度。

威天阳笑了笑，道：“我们白跑了一趟。”

他暗暗感叹，果然不能以貌取人，无论看上去多么温柔，千春毕竟是个能在药企顶层圈子里站稳脚跟的女人，那种地方容不下傻白甜。

“也不算。她控制人的范围很大，但也有一个极限距离，基本上，也就在半径20公里的范围。”千春道。

20公里……

“这距离不算小。横竖加起来也有40公里了，我们没办法找。”威天阳摇头道。

千春歪了一下头，道：“她的身体十分虚弱，在那种状态下还在不断使用超能力，想必现在已经灯枯油尽。”

威天阳懂了，千春言下之意，藤原真琴不可能大范围移动，她现在一定躲在某个建筑之中，费力的入侵人们的思想，还要维持城中自己幻造出来的部分景象。

这农场位于城市郊区，威天阳打开手机地图，以这里为中心，半径20公里范围内，能藏身的地方不多，三个方向都是荒野，城市方向，范围以内只有零星的居住区。

“她的身体情况很差，应该会躲在这片区域。”千春指着地图上的居住区道。

“那里有人可以照顾她……或者，至少能操控其他人来照顾她。”威天阳也同意。

“去碰碰运气吧。”千春道。

两人回到车上，一路开回市内。

路上，威天阳问道：“找到她以后，你准备怎么办？”

“我会帮她。我一定会。”千春道。

“怎么帮？她不愿意怎么办？”威天阳道。

“我……”千春说不上来。

【佐伊应该快到了……】

威天阳瞳孔收缩，不自觉的咬了咬后槽牙。

“藤原真琴的能力真的是与生俱来吗？我到现在都有些怀疑。”威天阳道。

“确实是那样，她是全球唯一的个例，所以才显得如此珍贵。”千春道。

“珍贵……我觉得那是一种不幸，但只要你中奖了，身边的人就不再把你当人看。”威天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