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妹妹头脑发热,戚施想要告诉她穷寇莫追,但也为时已晚,借着夜色,鲁莽的苗采缇早已消失不见,担忧妹妹安全的戚施,放下手中的法器转头说道:“采缇这丫头蛊术并未学成,这么贸然追出去,我怕那夜磨子使诈,我得去帮她!”
白阿虺见丈夫也要跟过去,心中知道生克制化的她,也有些担心戚施的蛊术,会被那夜磨子克制,于是就急切的说道:“还是我去吧!更稳妥些!”
戚施连连摆手,一阵急跑并未停歇。“不行,你守住法坛,我去去就回!”
就这样,白阿虺守着法坛的尸油灯,眼睁睁的看着丈夫戚施和小妹苗采缇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夜黑风高,伴着月冷星寒,苗采缇一路追逐,那守宫蜥蜴迅速的在草林间穿行,守宫蜥蜴脚上带有吸盘,踏着枯草树藤,顺着松柏梧桐老树的枝干爬上顶端,滚动着那双可以任意旋转的眼珠子,俯瞰着树林中的一切。
忽地那不远处的蒿草堆里传来一阵拨草折枝的响动,守宫蜥蜴纵身一跃,轻飘飘的腾空落下,一头就扎进了那传来响动的草堆里。
苗采缇紧随其后,速度上虽然慢了那守宫蜥蜴许多,但是方向却出人意料的准确,每一位蛊师所豢养的毒虫毒物,都与蛊师之间心有灵犀,相互能够感知到彼此的内心,可谓是人蛊一体,心心相印。
那灰白老鼠虽然钻山打洞,行动迅速且神出鬼没,但是毕竟这老鼠属于旱地生物,总在这天地五行之间有所不能触碰之禁忌。
纵然那老鼠有遇山钻洞,遇土刨坑的本事,可一旦遇到了河流谷地,那也只能绕着走,这一绕下来就耗费了不少时辰,然而那守宫蜥蜴则比那老鼠身形飘逸的多。
守宫蜥蜴来回穿行,爬树腾空那是如履平地,这一来一回就比那老鼠节省了不少功夫,遇到那拦腰深的河流小溪,守宫蜥蜴也可以张开四爪上的吸盘,扭动着如同船舵般的尾巴,踏水踩波而行,那速度不可谓不快,那身形之飘逸,无论是毒蛇亦或者是蟾蜍,都不能望其项背。
眼见那老鼠与守宫蜥蜴之间的距离是越来越近,拦截它也只是须臾眨眼之间,早已没了悬念。
苗采缇心气高,向来是不认输不吃亏的主,这次看到哥哥嫂嫂夫妻二人合璧,都没有将那夜磨子所下的老鼠蛊破解,反而被她的一招声东击西所戏耍,这口气,戚施能忍,白阿虺也能忍,但苗采缇就是气死,也咽不下这口恶气。
然而苗采缇自幼在南疆学习蛊术时,就一直有那好高骛远眼高手低的毛病,凡事不求甚解,修行也难以专心,心性过于浮躁,乃至自己的蛊术与降头术修习的品类最多最杂,但也最为平庸。
这个毛病,戚施心里清楚,但毕竟是自己的妹妹,权当她调皮好动,不愿花心思在蛊术上,再加上苗采缇一直与他夫妻二人形影不离,遇到危险,也有哥哥嫂嫂可以护她周全,久而久之也就懈怠习惯了。
然而真到了危机关口,苗采缇的这两把刷子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