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山想到,组织上一直不答复娟子,很可能是对娟子不放心,怕娟子的不成熟,没有任何敌后工作经验,暴露她自己,进而连累到他。否则,组织上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和他,这个肩负重要使命的“诗人”,取得联系。娟子是个电报员,可以随时和组织上取得联系。
自己已经掌握了王真最重要信息,他现在叫田汝真,是西南军阀手下的团长,现驻守在长沙外围,完完全全掌握着一支部队。
按照国共现阶段形势,组织上不会要求王真起义,但会派人联络,建立起联系渠道。这份情报,也要尽快向组织汇报。但可以通过娟子发送吗?
娟子虽然不成熟,但政治上可靠,抗日热情高涨,对党赤胆忠心。赵启山看不出有什么理由,不能使用娟子。
赵启山对娟子的分析,基本上符合胡民恩的思路。
就在赵启山喝下掺安眠药的水,昏昏沉沉睡觉时,胡民恩向李部长汇报情况。
“这条小金鱼,完全沉不住气了,一定要去拉诗人。”
李部长笑道:“小金鱼为什么这样,光从没有斗争经验,很难解释得通啊!”
胡民恩道:“只能说明小金鱼爱上诗人,以为用爱,可以克服阶级障碍。”
李部长:“我的意见,不是由小金鱼向诗人摊牌,而是我们向小金鱼摊牌。”
胡民恩:“也只能这样了。我们原本设想,在金鱼和诗人之间,设一层保险,让金鱼被诗人掌控,金鱼只知道有诗人,但不知道诗人是谁,诗人在哪里。诗人取得今天的成绩,相当不容易,我总怕这条小金鱼,把诗人弄翻船了。”
李部长:“王真有消息吗?”
胡民恩:“没有。我们又锁定三四个人,正在甄别,准备让百灵鸟见一下。”
李部长:“我们的诗人,会不会已经掌握王真的行踪?”
胡民恩:“有这种可能性,但要让他们碰上,很难了,诗人到东北后,两名顶头上司,都投靠了日伪,结果逼着两人东躲西藏,还火烧装甲旅油库,成了国军英雄。”
李部长:“如果找到王真,让诗人安心当他的英雄吧!金鱼和诗人之间的保险,还有必要吗?”
胡民恩:“人已经出发了,金鱼太着急,最后这封电报是逼宫,大有最后一搏的架势,不达目的,死不罢休。”
李部长:“我看未必是坏事,两人完全可以互相掩护,小金鱼还是有很多优势的,这样整个联络渠道,全部畅通。派出的人不用招回吧?”
胡民恩:“不用,抗联的人,通过满洲党组织,传过来信息,希望我们派出军事干部,此人也较合适。”
李部长:“是啊,都是经过长征锤炼出来的。”
娟子屋里,两人已经是柔情蜜意,相拥相卧,好不恩爱。
赵启山问娟子:“你从哪弄的安眠药,要我睡得那么死沉?”
娟子道:“日本人给我的,学生的家长,就是那个张副局长的妻子,局长也经常失眠。他妻子说,丈夫在省厅时,睡得还可以,到了奉天市局,就开始失眠了。我想,可能都是叫你们,还有抗联人搞的。”
赵启山道:“应该说是叫日本人搞的。”
娟子:“当然,没有日本人侵略、欺辱我中华,就没有这些事情发生。”
赵启山:“什么时候与延安联系,我有重要情报要发。”
娟子:“你写出来,我译完发出去。嗯,是不是与最高机密有关的?”
这个娟子,按照原则,如果赵启山不主动说,她是不应该问的。
对于娟子的问题,赵启山没有回答,而是起身穿衣下床,开始起草电文。
娟子见赵启山开始工作,便也起床,开始翻译着电文。
赵启山笑道:“我这是草稿,还需要修改呢。”
娟子说道:“你改我就改,你改完,我也改完了。”
赵启山看着那一串串数字,突然有一种想发报的冲动。想着娟子最后那份电报,根本就没有底稿。
“你最后那份电报,怎么不用底稿,能说一说什么内容吗?”
娟子笑了,“那份电报可以不用发,我看还在联络时间内,就发了,内容是我熟悉的几个字。”
“熟悉的内容,是什么?”
娟子调皮地一笑,“你猜猜!”
“坚决完成任务!”
娟子吃吃笑了,“你常说这话吗?”
赵启山:“在红军主力连时,我负责一个小组,这个小组应该叫支援组吧,连长指导员布置任务,不管多难,我都是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