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七天,赵启山和孙福生,终于等来联络的人。
孙福生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昨天,看孙福生说什么也要出去一趟,赵启山便同意他外出,让他回来时,买点蔬菜,干菜,或者什么可以下饭的东西。
留在屋里的东西,除了高粱米还有半袋,玉米面还有一点外,能吃到肚里的东西,只剩调味品了。那小缸酸菜,在两人住进来那天,就已经烂了。
孙福生说他去扔掉,要找垃圾桶,结果转了一圈,还是倒在不知谁家地里了。回来抱怨说,这哪是奉天城啊,跟中国别的地方没区别。
昨天晚上回来时,孙福生见赵启山不说话,就知道没人来联络。笑着把小布袋里的东西,一一拿到炕桌上来。
赵启山首先看到一只烧鸡,然后一包煮花生米,最后掏出一瓶酒。
赵启山没好气地说道:“菜呢?今天可以吃烧鸡,明天咱俩吃什么?”
孙福生笑道:“明天再出去买么。”
赵启山说道:“我们还有多少钱,能支撑几天?”
孙福生说道:“这就不能怪我啦,是谁非要把那六百元上交的?”
那六百元钱,是老吴拿给两人,准备通过码头姓古的把头,贿赂一艘船上的轮机长,从青岛偷渡到大连。没有成功后,赵启山主动交回了青岛站。
赵启山不吱声了,孙福生还来了精神,“穷家富路嘛,路上难免遇到突发情况,多带点钱可以应急。”
通过这几天实践,赵启山知道,烧炉子用煤坯最好用了,碎煤和上泥,可以用做封炉子。“家”里劈柴没有了,明天是不是应该自己上山砍柴去?孙福生这个富家公子出身,肯定干不了这种事。但山在哪,有柴可以砍吗?
的确,干什么都需要钱。
赵启山考虑下一步怎么办?今天孙福生还一定要出去,自己又不能离开,要等联络人。他能来吗?
快到中午时,孙福生又说要出去,还不等赵启山回话,就听有人在门外喊道:
“李怀明在家吗?李怀明侄子来了吧?”
两人喜出望外,同声喊道:“是七叔吗?我们是老屯子来的。”
那人回答:“不是,七叔有事没过来,我是七叔的表弟。”
两人赶紧迎了出来,看这人,个子不高,圆脸胖乎乎的,皮肤白里透红,面色潮红有光泽。鼻子下胡子虽不太重,但八撇胡倒挺长。
“可算把你盼来了,我们都等了七天啦!”孙福生抢先说道。
赵启山首先自我介绍:“我姓赵,他姓孙,你怎么称呼?”
“我姓乌,是你们的领导。前几天,我们刚刚进行一次重大行动,损失很大呀!本来也想让你俩参加行动,但考虑到你们刚到,对情况不熟悉,就没有通知你们。”
孙福生赶紧说道:“我就是奉天人,在这里出生,民国十九年九一八后,我家才逃到关里。”
乌说道:“九一八后,那离开也快七年了,满洲国成立以后,跟以前大不相同。”
赵启山说道:“是的,这几年各种情况,变化一定挺大。我还没有来过东北呢,我们会尽快熟悉情况。可我们具体工作是什么?同志们都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