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广情急道:
“大人能想到,贼军想不到?北门必有埋伏,故意遮挡火把。”
卫尉一惊,问道:
“那依你之见,应走东西那一门?”
“东西二门虽都有火光,但看样子,人并不多,我等应冲杀出东门。东门不远就是岷水,贼军料想我等不敢夜渡,我等也不必夜渡,杀出东门顺着河岸往北走至观邑。”
卫尉同意,并通知其他人。于是又护着少帝出东门,推开门果然看见只有三四百人,竟比预料中的人还少。互相之间站的很远,一人举着二支火把,装出很多人的样子。卫尉暗道:
“果然好算计!”
门外守军一惊,温广已领着人杀了过去,掩护卫尉护送少帝。
顺着河岸,一路急赶到了天明,众人实在是精疲力尽,走不动了。又见无追兵赶来,就在一片小林子里休息。
少帝刚被大汉放下来,就见椿姫被人用担驾抬着入了林子,急忙前去,见椿姬虽然很疲惫,但看见少帝还是虚弱的笑了笑,少帝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之后冢宰和桐姬紧随而至,然后司徒,御史,郎中令等大臣跟在后面逃了出来,全都衣冠不整,精神萎靡不振,都向天子请罪。少帝累得只挥了挥手。
温广昨夜杀退东门叛军后,跟在卫尉后面,让人掩盖少帝部队的足迹,又在岸边做出少帝渡河的假像,只希望能瞒骗一时半会也好。
少帝休息片刻,卫尉上前道:
“禀陛下,昨夜是内贼杀了南门守军,开了城门放进了贼军,导致全城失守。”
少帝知道现在追查到谁是内贼也无意义。有气无力道:
“现在还有多少人?”
卫尉叹息低声道:
“跟出来的士卒不及三千,其余皆陷于彭丘,九卿中司空,司寇两位大人也没有出来。还有几位公卿。”
宗季是见冒戴冲进城内,便知大事不妙。就一面派人通知天子,一面带人死守巷道,巷道守不住又退往宫门,层层拦截,拖延了冒戴进入天子居所的时间,最后受伤太重晕了过去。
文定则是大军到来时便出了彭丘,到庄园那收集粮食了,文氏公主也一直在那。
休息一会,因为离彭丘还不是太远,所以还未进食便又开始赶路,离开岸边往观邑而去,到正午入了一山丘又休息,冢宰安排人去打猎,采集能吃的果子。
少帝吃的是一只烧兔,见一旁背了自己一夜的大汉只有几个果子,就赐了他一只兔腿,大汉慌忙跪下谢恩。少帝问道:
“你的祖先是谁?现在身居何位?封邑几何?”
大汉道:
“云中氏为臣祖先,臣出自三台云中氏,因是庶出,所以现在无位无封地。家父特命臣到畿内侍奉陛下。”
少帝又见大臣就在地上或蹲或卧,士卒们靠在树上,面带尘土而憔悴,狼狈至极。不由叹息。
大汉见少帝眼中似有忧愁,就劝道:
“陛下乃是天子,自有昊天庇佑,于氏叛乱,自有天罚!”
少帝哈哈笑了两声,道:
“借你吉言,如能平定叛乱,必有重赏!”
大汉喜道:
“谢陛下!”
正要动身时,卫尉脸色难看的带了一人过来,卫尉对少帝道:
“禀陛下,这人是观邑大夫。”
少帝脸色一变,问道:
“那他到这来干什么?莫非……”
观邑大夫也是一身狼狈,跪下凄声道:
“启禀陛下,眉公家臣元无恤趁臣不备,二天前就带人夺了观邑。”
少帝摇头半响无语,正要答话,又一人急报冒戴已领追兵赶到。少帝闻言转头对大汉苦笑道:
“朕怕是兑现不了诺言了……”
大汉肃然正要答话,却听一人道:
“陛下不可失去信心,我等还有希望。”
就见温广如此上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