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四条人影两前两后,在枝丫间纵跳前进,风驰电掣。
只是,前头每一声软糯糯的琼哥哥,总能让后面某位老父亲破防。
最终,一张威严大脸黑如锅灰。
临近宁夏卫防守的长城关,数十里坚壁清野,以致四人明晃晃的暴露身形。
“站住……啊!”
山间第一个哨所上的卫兵声音未落,遭虚除逸安隔空一掌拍碎身体。
惨叫声响遍山间。
哐哐……
铜锣报警声自各个哨所传递,很快传遍长城关沿线。
有将军带队扑来,仅是手持千里镜的隔老远看清人影,立即如受惊兔子般扭头就跑。
驻守北境,要是认不得匈奴王庭的左右贤王,那你真可以找棵歪脖子树吊死了。
不是不敢挡,而是没法挡。
大将军传下号令,示意沿线将士不要做无谓牺牲,直接敞开关门放行。
四人在关口将士怒容相向或瑟瑟发抖中,悠然过关。
踏出关门那刻,李琼忍不住回头,望向雄伟城头的目光无比深邃。
随着咱离开,寿安的热度应能逐渐降低。
“阿狸、婉儿,我给你们争取了缓和时间,你们千万要争气,还有……我与玉衡一年之期的最后期限是明年的九月十四。”
“还有九月半时间,应该可以吧……不管了,桥到船头自然直!”
李琼狠狠摇头,毅然决然的抬脚奔向北方。
……
出关未久,有一支草原铁骑飞奔而来,个个鼻尖挂着冰碴子。
长城之内,历经多日晴好天气,最阴暗处的积雪也已融化。
到了北地,却随处可见积雪融结的冰块,天空时有冰碴子乱飞。
北地苦寒,由此可见一斑。
迎上左右贤王,身形雄壮的草原汉子们欢呼震天,开心得像个孩子。
但对于李琼,很多汉子面色不善,大手下意识摸向腰刀。
草原刚刚经历过大晋北伐之战,尽管大捷,仍死伤不少将士。
当中,很多人失去了兄弟父亲或孩子。
此等血仇,世代无法化解!
虚除逸安肃然言明是请李琼前来做客,并非囚徒,草原汉子们才神色稍缓,放弃上前找麻烦想法。
骑兵护送下,一路北行,鲜有人烟,残破的车辕帐包倒是见到不少,很多地方还残留血迹。
好不容易看到一座低矮城墙的城池,依然残垣断壁,人烟绝迹,无比苍凉。
过凉城,穿燕山,又经过无数名字又臭又长的关口。
大晋历建业十八年正月初三,李琼终于抵达四面环绕低矮小山的乌兰巴托。
看到它的那一刻,李琼无比失望。
建筑大多土石混合搭建,东一座西一座的,街道排布无序,根本与美观无缘。
寿安都这强,更别说是汉中、太原此类大城。
偏偏,它就是匈奴王庭所在!
跨进还算宏伟的城门,街道上男女老幼多有新衣在身,商铺也挂大红灯笼。
熊孩子们拆散成排的鞭炮,一个个的抓在手里放。
点完就扔,捂着耳朵扭头就跑。
一派喜庆气氛。
“见过两位贤王和沁朵郡主。”
行人们手抚胸口的鞠躬行礼,脸上不见敬畏,只是洋溢着如对家人般的温暖笑容。
“元旦好。”
虚除家老少三代一一微笑问安,很是随和。
元旦是春节最古老的称呼,在华夏由来已久。
五胡起源地在大晋中原或腹地,也以华夏血统而自居。
李琼微笑跟随,内心倍感温馨。
在大晋,平民见到超品王爷,稍有不敬就是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