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审讯,并未放在县衙公审。
匪寇家人另关一处。
十一个匪寇被押入后院大厢房。
李琼高坐上首,开门见山:“诸位滥杀无辜,不会有活路,不过本官可以给你们一个保住家人的机会。”
十恶罪犯的家人连坐,要么发配苦寒边疆,为边军服务至老死。
要么,全家贬为奴籍。
女性适龄者打入教坊司或青楼,任人糟蹋作践。
余者,一律终生为奴仆,不得翻身。
无论哪种,皆任人宰割,生不如死。
大晋律法,明面上一视同仁,唯独不包含奴籍罪民。
奴仆可随意买卖,也可随意打杀,不入刑罚之列。
匪寇们闻之泪奔。
有人猛的跪地,拼命磕头:“若早知是大人此等好官接任县主,小人就算饿死也不会去杀人,求县主留小人一条狗命,给家人一条活路。”
余者也扑扑跪成一片,连连求饶。
李琼肃然:“枉死者何辜,你们不死,如何告慰他们在天之灵。”
“本官再说一遍,你们必须死,但助我完成一事,尚可保住家人。”
匪寇们依旧拼命求饶。
近卫抬脚就踹,连连踹倒多人,厉叱:“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都给我挺直腰板,听我家先生训话。”
匪寇们这才止声。
有人抬头:“请问县主,如何保?”
李琼:“家人不予连坐,若不怕被戳脊梁骨,他们大可回旧宅生活,若是想走,本官每人发放五两银子,去别处讨生活吧。”
匪寇们咚咚磕头。
李琼细细嘱咐。
匪寇们含泪点头,满脸坚毅。
……
不久。
唐欢、季赫相继回府,也各自押来十余个匪寇。
李琼如法炮制。
末了,端着一盏油灯走入厢房。
扑扑……
厢房外,近卫们手持油布,封住门窗缝隙。
房内,石玄衣皮肤赤红,狂躁的扭来扭去,下巴汗流如珠帘。
身陷致死量的春/药中,喉咙不时发出野兽般低吼。
听到声音,他奋起余力,悲吼:“李琼,你又想干嘛?”
李琼没有理会,往灯油中倒入迷幻药粉沫,迅速退出。
嘭的一声。
厢房大门关闭,门缝也以油布封死,不露丝毫缝隙。
众人隔着纸窗,屏息观看。
只见,随着油灯爆出一颗颗小火花,室内升起瑰红色轻烟。
轻烟由淡转浓,使整个室内很是迷幻。
就在这迷雾中,石玄衣狂啸:“李琼,我要杀了你……杀,杀了你……姐,姐啊……”
骂着骂着,这货竟然痛哭起来,眼泪鼻涕齐下。
李琼招手。
阿狸、老顾等五大四品高手凑上脑袋。
有个近卫也不知死活的往里凑,立即给曲劫一脚踹飞出去。
李琼声如蚊蚁,无比诡异。
五人满脸惊悚,随后又激动得直发抖。
李琼说完,直起腰板:“差不多了,我先去大牢,你们随后把人带来……”
“先生,先生。”
近卫疾步走来禀报:“都察院御史常纲携副史常勒求见。”
李琼冷笑:“早他娘的干嘛去了,不见,让他们好好待着。”
说罢,径直走向县衙大牢。
阿狸、唐欢相伴左右。
莫颜落犹豫中也跟了上去。
近卫领命而去,刚过三十息,前院传来常纲焦急大喊:“李大人,请勿伤害世子。”
李琼暴吼:“近卫听令,无论何人,胆敢跨入后院一步,杀无赦!”
声若惊雷,传遍全县衙。
“诺!”
近卫们自四方回答,威风赫赫。
前院两名近卫更横抬佩刀,杀意凛然。
常纲、常勒在瑟瑟发抖中生生止住脚步。
县衙上至葛素,下到衙役、侍女、厨娘,无不停止手上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