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
李琼告别起得比鸡早的内卷,懒觉睡到日上三竿。
再吃饱喝足,已经晌午时分。
心情美美哒。
一会后,严缜领着常纲、孙夙来访。
后头跟着手捧尚方宝剑的令官,宝剑裹在明黄色布套里,威风凛凛。
李琼依旧选择三楼中央会客室会客。
严缜一行多人登堂入室,先朝季无期、唐行舟一一行礼,又对李琼好一阵文韬武略的吹捧,这才入坐。
茶过三盏。
李琼先发制人:“严大人,你这带尚方宝剑上门,着实有点瘆人。”
严缜:“先生别误会,此物不容有失,所以才带在身边。”
李琼长松一口气:“不是要用它砍我脑袋就好。”
尚方一出,如帝亲临。
这玩意砍你,反抗就要诛连九族,太过霸道。
严缜拱手:“先生说笑,先生乃不世之才,圣上求贤若渴,岂会容我等轻易冒犯。”
李琼故作惊奇:“大人是来当说客的?”
严缜点头:“以先生今时今日的地位,寿安知县与安和大夫之职确实有些委屈,但请先生持悲天悯人之怀,解救寿安于水火。”
李琼沉吟:“我曾提过随时摞挑子的要求,难道大人应允不成?”
严缜咬牙:“应了先生便是。”
奶奶个腿儿,这厮死咬口风不放,你们敢派我来宣旨,就是默许了。
反正到时出事有个大的顶着,谁怕谁?
众人目瞪口呆。
当官还带这么哄的?
真是一个敢说,另一个敢应,一对神仙啊。
谁料,李琼得寸进尺:“严大人,这柄尚方宝剑能否借我使使?”
严缜吓一大跳,摇头如摆鼓:“此圣物关系太过重大,恕不外借。”
开啥玩笑,你这厮杀心太重,又无法无天。
手持尚方宝剑,还不得把朝野杀穿?
到时圣上怪罪下来,我这脑袋还要不要了?
李琼失望,侧头想想,满脸警惕:“听说大人与镇北王府关系不浅?”
严缜严肃:“镇北王是一等王,严某身为下官,礼敬三分情理之中,说不得交往甚密。”
常纲帮腔:“左副都大人来前曾亲手斩杀数名镇北王府之人。”
李琼愕然,又迟疑:“唐老侯爷年底大寿,我定然是要去的。此外,我还想到处走走看看,若是当了官儿,只怕有所不便。”
严缜抓狂。
朝堂各势力争抢寿安知县,最终便宜你,是因为达成共识。
给你官儿就是要把你困在寿安,免得四处祸害。
你还寻思着到处乱跑,到时惹了事,朝野势力不得把账全算我头上?
李琼眼见他胸口剧烈起伏,即将暴走,瞅眼尚方宝剑,缩缩脖子:“严大人放心,我也不会离开太久,并且绝不主动挑事。”
嗯,一直以来都是事儿找我。
严缜神色稍缓,粗着嗓门:“若有其他过分的要求,请一并提出?”
李琼讪笑:“没了,没了。”
常纲慌忙朝门外喊:“快快奉圣旨进来。”
两个礼官闻言,分别捧入圣旨和官服官印。
严缜接过圣旨,缓缓展开,庄严肃穆。
阿狸、莫颜落扑的双膝跪地,眼见李琼只是单膝下跪,慌忙改过来。
李琼心头哼哼。
咱双膝只跪天跪地跪父母,石征不配。
严缜额头青筋直跳。
双膝文臣,单膝武将。
你他娘的一个文官,单膝算咋回事?
唐行舟、季无期等人微笑不语,只是微微垂首了事。
会客厅内仅阿狸和莫颜落是李琼从属。
余者皆是外人,又尽是大武夫,无须行跪拜礼。
在大晋,秀才以上有功名在身者即可见官不跪。
大武夫以上,更可见圣而不跪。
这是写进律法里的。
严缜只想尽快结束这破差事,也懒得去纠正,朗声:“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
尔医术精湛,救助河西疫民千万,功德无量,朕敕封为安和大夫,总领河西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