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华接着问道:“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嘛,她一个精神病医生,凭什么有能力让你的女儿到国外嫁给好人家呢,而且还要把她送到精神病院。”
楚玉霞红着眼睛道:“那时钱已经收下了,另外我们也签了一份合同,如果违反合约的话需要进行双倍赔偿,一百二十万啊我们家根本拿不出这么多的钱,即使知道是火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文文往下跳了。”
“所以说他们当时是先给了你们钱咯。”姜酒询问道。
“是这样的。”楚玉霞说道,“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没有理由怀疑什么呀,在文文住院期间,我们还去看过她,她在那边和真正的精神病人是分开的,和她一起的都是正常人而且年龄相仿,既然别的家长都肯将自己的孩子送去,我们又怎么会怀疑呢?”
方华问道:“那刘嘉文她自己愿意吗?”
楚玉霞叹息道:“文文她恨死我们了,怎么可能愿意呢,但是人都已经过去了,她不愿意又怎么样,当时说的是一个月后让她出国,这边的身份就自动取消了,后来我们还收到了十万块的尾款。”
方华心里跟着叹息起来,他压根不相信所谓的嫁到国外去,真相恐怕比想象的还要残酷,最主要的是楚玉霞所讲的话也不能全信。
她和丈夫都深深知道自己所做之事已经犯罪了,为了逃避责任,她一定会避重就轻,好让自己的责任看起来没有那么大,很有可能在十多年前他们就已经想好了被发现之后如何应对,如何面对警方的盘问,甚至这些都是别人提前教好的。
姜酒继续问道:“你一共去医院看过你的孩子几次?”
楚玉霞整了整思绪,随后回答道:“大概四次吧。”
“你的孩子在此期间有什么异常表现吗?比如说身上出现伤口,尤其手臂上是否有针孔,精神是否正常。”
“都挺好的,要不然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把文文带走的。”
“你确定?”
“我非常确定,你们要相信我啊。”
姜酒面无表情地说道:“连自己亲生孩子都能出卖的人,你拿什么来和我们谈信任。”
方华轻咳一声道:“楚阿姨,她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在意呀,你除了和张医生有过接触,有没有见过一个叫韩少强的人?”
楚玉霞摇头说道:“没有。”
姜酒立刻说道:“你在撒谎,你的微表情又把你给出卖了。”
“我...我只是见过他的样子,他是看大门的,我们没有说过话,应该不算吧。”
“既然他是看大门的,你想进入医院内部,就必须经过他这一关,你们不止见过,甚至还很熟悉才对,为什么要撒谎呢,你到底想隐藏什么,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还是你看到他对你的女儿做了什么?”
随着姜酒的逐步逼问,使得她的精神越发紧张。
她坐在椅子上来回挪动自己的脚步,手指紧紧地揉着,眼神漂泊而疯狂,眼角泛着深深的疲倦,还带着莫名的恐惧之色。
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不停地流淌下来,她喘着粗气,胸口狠狠地起伏着,眼睛恐惧地四处张望,就是不和姜酒的眼神对碰,很显然她害怕了,仿佛被人踩住了尾巴。
姜酒一拍桌子:“楚玉霞,事到如今你想别的是没用的,你只有老实交代罪行才能得到宽恕,隐瞒没有用,韩少强已经被我们抓了,他要是早于你开口,你就没有机会了。”
“我...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问了,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不知道啊......”
楚玉霞的嘴里不断念念叨叨着,声音低沉而带着歇斯底里,字字铿锵有力,仿佛在与她内心中的鬼魅激烈抗争,她的手指不再揉搓,而是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头发,仿佛想将那无尽的恐惧从脑海中抹去。
紧接着她的脑袋猛地后仰,想要用力撞击桌面,幸好方华和姜酒及时出手,两人死死地抱住了她的头。
“你们别问了,让我死吧,我不是人,我活该,让我死吧,啊.....”
这个年近五十的女人,她的紧张与焦虑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极限,失去了自己的力量,她陷入了内心的黑暗深渊,精神已经快要彻底崩溃。
、接下来,她在一声声的悲鸣苦涩中昏死了过去。
方华轻声说道:“看来这个问题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送她回去休息吧。”
姜酒有些嫌恶的说道:“有些人就是这样,明明做了极其恶心的事情,自己却不愿意去面对,以为逃避就能摆脱一切,这样的人也是烂到了极点。“
两个人将楚玉霞搀扶了出去,让她在羁押室内自己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