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穿的那身官袍,正是宣德郎所配官袍。
宣德郎是从七品文散官,尽管在朝不掌实权,尽管更多是一身份象征,然而这个品阶却是多少读书人寒窗苦读十余载,只为在千万人之中,可以越过科举这道龙门,位列一甲才可能得到的品阶啊。
楚凌没有参加科举,却成了风朝的从七品文散官。
“你们想问什么,其实楚某很清楚。”
在一众人的注视下,楚凌缓缓转过身,露出淡淡笑意,“楚某为何定下国教院之名,这是楚某的自由,既然得到皇室所赐建院令,那么楚某就有资格决定此事,你们聚于此想找楚某讨要个说法,这便是楚某的说法。”
“宣德郎,我等都很敬重你。”
齐海盛眉头微蹙,抬头看向楚凌道:“那夜在忘忧湖上,宣德郎作的诗词,是何等的荡气回肠,甚至就连陛下都赞不绝口,宣德郎为我大风读书人长了脸,但是宣德郎,做人不可以太狂妄了!”
“没错!”
纳兰天德紧随其后道:“在上都想要开书院,那必须要有建院令,这点我等没有什么好质疑的,只是国教院这个院名,宣德郎有何资格能取?我不否认宣德郎有才,但…你有足以傲视天下的典籍吗?”
名,虚无缥缈。
然而在文士读书人间,最看重的就是名,楚凌的做派,不仅打了国子监的脸,还跟七大书院对立起来。
原因就在于楚凌做了,先前从来没人去做的事情,可恰恰是楚凌做了,而所处时局又暗潮汹涌,这才造成今日之局面。
背后推波助澜的人,不少啊。
君寒霖、苏十三见到此幕,无不皱紧眉头,看起来眼前所聚这些读书人,就是想要争口气,可实际上却不是那样简单。
“楚某就是取了个院名,在你们眼里就是狂妄了?”
楚凌看向纳兰天德他们,笑着说道:“若这也算狂妄的话,那就是狂妄吧,楚某不想跟你们争辩这些。”
讲到这里时,楚凌踩着石阶前行,而此举却引来很多人不满,一时间吵闹声多了起来。
“你这叫什么态度。”
“依我来看,你楚凌就是钓名沽誉之辈。”
“真是狂妄,从我朝立国以来,七大书院先后创建,还从没有人敢这样做过,你楚凌就是作几首传世佳作,还够不上!”
见眼前所聚读书人都激亢起来,苏十三、君寒霖、赫连拓他们有些紧张,这要真发生些什么事情,他们不好相拦啊。
“彦年,把那块牌匾拿来。”
在此等态势下,楚凌却丝毫不惧,看向露怯的项彦年,笑着说道。
“是。”
项彦年忍着惧怕,一路小跑去取牌匾,从马背上取下,就吃力的朝楚凌跑去,这令不少人都皱起眉头。
“你们不是想要答案吗?”楚凌接过项彦年所递牌匾,一手按着,俯瞰着齐海盛、纳兰天德他们,语气平淡道:“这便是楚某的答案!”
讲到这里,楚凌扯开那遮挡的布,上面是烫金色字体,而最前排的人,当看到上面的字后,一个个脸色微变,此幕让在后的文士读书人都惊疑起来。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环视眼前所聚人群,楚凌掷地有声道:“这便是国教院的院训,如若谁能做到此点,甚至做的比国教院更好,那楚某愿去掉国教院之名,这个答案你们满意否?叫你们来此的人满意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