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料到苏眷会在这个时候开口,她如今自己就在风口浪尖上,这个时候惹恼陛下,实在是不明智。
韩王更是诧异。
老皇帝盯着底下的苏眷看,目光情绪不明,引得底下朝臣人心忐忑。
这可是陛下唯一的宝贝疙瘩,总不能也跟先帝打发韩王似的给打发到边关去吧。
苏眷不是没感觉到周遭的低沉气压,她沉声道,“宋千杭虽是裴家子,可如今为朝廷办事,也立下不少功劳,若因此牵连,难免遭受天下百姓议论。”
“皇祖父何不对涉事之人小惩,饶其性命,也可尽显我朝施政仁德。”
吏部尚书松了口气,就怕苏眷不为这些人求情说话,否则回去还不知道怎么交差。
刑部尚书感动啊:殿下定然是为了我!
毕竟这事要真追究查起来,刑部大多人都要被追责,届时又是一团乱糟糟的烦人。
老皇帝沉声不语,底下的人一颗心愈发忐忑,他命人暂时扣押宋千杭,连带敬王府一行人都不得出府,伴随着一句“再议”,人心沉到了底。
下朝后,老皇帝召见了许多朝中大臣,均在御书房外候着,苏眷被唤了进去,户部莫尚书安抚了她一句,又叮嘱她不要再提裴家之事,以免惹得圣心不悦。
毕竟眼下最重要的,是册立皇太女,若因此惹得陛下恼了,搁置了,得不偿失。
苏眷进御书房时,老皇帝在看折子,旁边的内侍被谴了出去,就爷孙两人。
老皇帝视线抬起,声音冷沉,明显不悦,“你今日当真是胆子大,敢为这些涉事者求情,你可知他们所犯之罪,视同谋逆?”
他寒眸盯着苏眷,这敬王府待她也不好,何苦今日冒着惹朕不悦去给人家求情?
苏眷缓声道,“回皇祖父,孙女只是觉得,事情既然已经过去,裴家满门皆去,就剩一个遗孤,敬王也是可怜故人之子,今日又何必追着一个遗孤定罪不放。”
老皇帝冷哼一声,“那可是谋反之罪,先帝亲下诏书,满门抄斩,你敢为他求情?”
“皇祖父,裴家的案子,孙女也了解过,人证不可信,物证不齐全,先帝却因姻亲之故牵连定罪,甚至降罪于刚出生的幼儿,未免.”
“啪”的一声!
茶盏摔碎的声音,吓了外面等候的一行大臣心惊肉跳。
伴随而来的,是里头老皇帝大发雷霆的声音。
“你好大的胆子,是朕平日里太宠你,竟将你宠得这般无法无天裴家所犯之罪莫说满门抄斩,便是株连九族都不为过,你竟连先帝都敢质疑!”
莫尚书急得汗流浃背,这个小苏怎么回事,怎么当了个公主,如今行事反而鲁莽了?
方才在朝堂之上,陛下分明对其求情不满,自己还叮嘱了她好几句,结果现在还敢再提。
外头等着的不少朝臣一颗心都提了起来,为里头的苏眷紧张,这可是他们头一次见陛下对晋阳公主发如此大的火气,何苦为了一桩早已过去的案子扯这些不痛快?
韩王眸色微沉,他着实没想到,苏眷还敢再为裴家求情,甚至是质疑当年先帝的决策她做了当年自己不敢做的事。
御书房里头传出来劈里啪啦的声音,显然是苏眷又说了什么,惹得皇帝砸了一堆东西,甚至破口大骂的赶人。
“出去!给朕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