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高级官员下了朝,准备回衙门点卯之后,再商量下一步该如何办。
“不对,肯定是哪里不对。”黄氏俊在轿子之中,眉头紧锁,绞尽脑汁想,可怎么也想不通其中的症结所在。
从街上过的时候,听着外面熙熙攘攘,不由掀开帘子,“何事如此喧哗?去前面问问,看发生了什么。”
很快,管家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份大明时报,“老爷,现在外面都已经传疯了,说是六部主官怂恿下属官员欺君罔上……”
黄氏俊眸子猛地一缩,伸手将他手中的纸张给夺过来,他快速的扫过几眼,脸色骇然变色。
心咚咚的直跳,嗓子像是着火一样,火辣的疼。
“快,回礼部!”
等他赶到礼部,发现几个礼部的主官,手中少则拿着一张,多则拿着两张大明时报,看到他全都围拢了过来。
“黄尚书,您可回来了,您看这个。”
黄氏俊脸色难看的扬了扬手中的大明时报,“我已经看到了……”
刚想说什么,就见从衙门外面跑进来几个人,吏部左侍郎田维嘉、刑部尚书郑三俊、礼部左侍郎薛国观、礼部右侍郎张四知等人。
众人一个个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往里面走,黄氏俊却起身,就往外走。
吏部左侍郎田维嘉拦住他,“黄尚书,你怎么走了?”
“这是礼部衙门!”
黄氏俊这么一说,众人顿时才反应过来,哪怕他们再不安,再恐慌,也不该在礼部衙门商量和皇帝对着干的事情。
等出了礼部衙门,没走多久,吏部左侍郎田维嘉却是沉不住气了,下了轿子直接拦住众人,“黄尚书、郑尚书,前方就是我的一处宅院,就在那里商量一下吧!”
黄氏俊神色凝重的将帘子掀开,“这里离着承天门太近,再往前走一段。”
果然,他们有看到有不少百姓竟然在礼部衙门外汇集,朝着里面指指点点。
在看热闹。
嘉靖朝之后,内廷二十四衙门中23个有办公地点的衙门除了浣衣局在新街口附近,其他都在皇城里了,以皇城东北最集中。
大明各文武衙门,除了三法司在城西,光禄寺在东安门内,太仆寺在西单附近,国子监在安定门内,其他的大都分列承天门外东西两侧。
“哎呦,这都啥时候了,您还担心被人看见还是咋地?”
黄氏俊看了他一眼,“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冷静,越是重要的事情,越要冷静下来。越想争,心便越要静。”
吏部左侍郎田维嘉怔了一下,恍然点头,“黄尚书所言极是。”
他们一直走过了四道街,才在一处宅院前停下,由各自的管家站在各个街角,几人才下轿子,进入其中。
进入院子之后,大门关上,黄氏俊才看着众人,目光凝重道:“我早和你们说过,要你们严阵以待,绝不可觑,如今看到陛下的决心和狠厉了吧?”
“可……我们已经将所有的办法给用出来了!”吏部左侍郎田维嘉手臂有些微颤,“可谁知道陛下直接来了个釜底抽薪。”
狠厉!
他们还号称掌控了大明的舆论,现在一比较,谁是卵谁是石?
刑部尚书郑三俊不住的攥紧手指,“我们必须得想办法,我觉得陛下下一步就要对我们动手了。”
所有人看向他,“何以证明?”
郑三俊咬着牙,腮帮子的肌肉隆起,“今日刑部往外地送出去的信件的人全被回来了,被锦衣卫和勇卫营的人给拦回来了。”
几人的眼眸狂跳,一时间,恍若一股巨大的阴影压在了他们的身上。
礼部左侍郎薛国观自我安慰道:“不至于,陛下哪怕有这个心,他也没有这个力,大明朝的权利终究还攥在我们文官的手中,朝中关系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大明朝内忧外患,中低层官员,他杀几个,或许不怎么样,但高级官员他不会的。”
“陛下不敢!”一直没有说话的户部右侍郎侯恂突然开口道:“别的不说,单单以户部来说,同时朝这么多高级官员动手,大明朝各地的粮饷征收、上缴,各项事宜就会全都停滞下来。”
“你们别忘了,剿饷刚刚征下去,还没有进入国库之中。”
吏部左侍郎田维嘉闻言松了一口气,“照你这么说,能否以粮、饷来向陛下施压?”
郑三俊摇头,“这是最后一步棋,一旦用了,可就彻底没有退路了。”
礼部左侍郎薛国观目光闪烁了几下,“我们不出面,让其他人来做呢?”
众人全都看向薛国观,“让谁来做?”
……
乾清宫内,朱常淦先去吃了点东西,然后让王承恩将早朝上收下来的奏疏分门别类的放好。
“将那些之前被指认的六部主官的奏疏给挑出来,看一下李若琏那边有没有他们贪赃枉法的证据,有的批红,没有的暂且放置一边,等李若琏那边继续补充。”
“是,皇爷!”王承恩带着几个小黄门忙活着。
此时有小黄门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皇爷,秦总兵信到了。”
“谁?秦良玉的信……快,给朕拿过来。”朱常淦也顾不上吃了,小跑着从小黄门手中取过来信拆开。
他快速的看完,不由放声大笑,“好!”
两万白杆兵!
要知道秦良玉部下的白杆兵也才三万,自己狮子大张口要两万,却没有想到,这位秦良玉竟然真的答应了。
不仅答应了,而且还要亲自率军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