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士关于梦境的解释,时亦修一听便懂,他活了多少年,就做了多少年的梦,而这近万场从不重复的梦境,毫无例外都符合那三条特征。
时亦修也曾有过清明梦的体验,那是自梦的伊始,像是有人一直在耳边提醒自己,你现在已经沉入梦乡,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实。而清明梦的乐趣就在于你可以自由操控梦境的发展,境随心动。
只是后来时亦修发觉做完清明梦之后,整个人都是头晕脑胀,睡眠浅不说,还容易醒过来。有一次时亦修梦到去五星级的自助餐厅免费吃喝,正当他满怀喜悦,看着琳琅满目的佳肴珍馐准备大快朵颐时,咯啪,自己就醒了过来,连一口水都没喝成,而醒来之后整个意识像是刚经历了一场高数考试一般,睡眠的休息作用完全被抹除了,自那时起他便不刻意去做这些清明梦了。
可是等到最近总是噩梦连连的时候,时亦修想再要在梦中清醒过来,就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请了。在梦中,不管是遇到了丧尸围城、还是洪水滔天,不论是经历生死一线,亦或是烈火炎炎,时亦修从来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之处,似乎他的生活理所应当这样,回回都要流着冷汗挣扎着醒过来,才能恍然大悟,啊!原来是一场梦!活着的感觉真好!
最近的一两场梦实在是让他自己看不懂,人们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时亦修也未觉得自己大白天能看到世界末日这样的场景,而他自己也从不会去杞人忧天这样的未来。更说不清道不明的是昨晚那场梦,时亦修像是一个不懂外语的人,睁着眼睛茫然的坐在电影院,看着没有上字母的外国大片,布景诡异,情节曲折,人物之间的对白是一句接一句,十句接十句,奈何他一个字母都听不懂,更别说从这片子中在看出点什么寓意了。
只是时亦修心里隐隐认为这梦是有目的性,这一次他醒来之后,那种九死一生的惊慌感非但没有消退,反而在认清了现实与梦乡的界限之后,大凶之兆愈发沉重心口,若是苏士再往那些摆摊算卦的先生角色上靠一靠,他“见”到时亦修的第一句话定是:我看你眉带凶兆!还是大凶之兆!
不过关于昨晚那场梦本身,时亦修并没有什么想和苏士交流的,他想了想,无非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自己的梦:难以名状。
而经历了上午的那些事之后,他还有另一个浮上来的念头需要探讨一番。
“苏哥,关于运气这种事情,有没有什么说法?”时亦修拖了一个塑料凳子过来,他觉得这个话题可能要聊上一会。
“没什么想法,这世界上不存在运气的说法。”苏士推了推那副两片镜片都是圆圆的墨镜道。
“这么真实的吗?苏哥你不能因为自己运气差就不相信运气啊,其实说起来我本身也运气也不咋地,可是今天我碰到一个人,怎么说呢?已经不能用运气好来形容了,简直是心想事成啊!”
“你见到庄念了?”苏士道。
还好今天苏士没有像往常一样给时亦修来上一杯茶水,不然这句话就能让他呛到。
“苏哥,今天不喝茶吗?这么热的天?”时亦修突然问道。
“不比晚上,白天新陈代谢快,喝多了麻烦,口渴了那边有纯净水。”苏士也不管方位,随手一指,反正明眼人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