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源见卢顺密已然将郓州城实情透露出来,这便等于多了一个内应,说道:“没想到这座城得来全不费功夫!我还从来没有如此轻松攻下一座城池过。”
锦书却道:“我可是下了好一番功夫呢!没想到这跳舞比舞刀弄剑还累!”
“你从哪儿学的舞技?我还纳闷咱们花了四金请的赵雪浮怎么变成了你?”
“赵雪浮病倒了,我只能铤而走险。还好没有出纰漏。”锦书俏皮一笑道:“怎么?属下的舞艺不值四两黄金吗?虽说比不上赵娘子,好歹也把卢顺密成功引来了。”
李嗣源想起锦书在卢顺密府邸后花园中翩翩起舞的模样,心中莫名一阵澎湃,说道:“起先无意中看到你同林釜角斗,已经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后来遇到修罗三司,更是技高一筹。进可拒百万雄师,退可艳压群芳倾国倾城。你在梁国真的只是个婢女吗?”
锦书不知李嗣源是夸赞自己还是怀疑自己,有些生气道:“我自己也弄不明白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对晋国绝无二心,我的所作所为将军若是还有怀疑,何不撤了属下的官衔,将我赶出晋军!”
李嗣源没想到一句话会惹得锦书生气,连忙说道:“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说你就像上天派来的使臣,令人不可思议,起初我以为你是个谜,越是去解就越困惑。”
“所以,现在也还觉得困惑是吗?”
“不,是我看待你的方式错了。你不是谜,你是被谜裹住的光,哪怕再严密的遮掩,又怎么能妄图遮得住光呢?”
第一次有人这么夸奖她,锦书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不详苦命之人,不料李嗣源却突然将自己说得这般好,仿佛说的是另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人,她扬起脸看着李嗣源,脸上渐渐绽开笑容,双眸晶莹透亮,缓缓说道:“您,真的这般看我?”
李嗣源见她黠慧灵巧的模样,心中一动,忍不住拉住她的手,唇角温柔的倾斜,说道:“锦书,我......”
锦书的心砰砰乱跳,似乎对即将要发生的事不可控制,生出一些害怕,李嗣源的话还未说出口,她赶紧把手抽回来,转过身道:“李将军,想必安大哥已经把事办妥了,我们要赶去城外和他会合了,不然他久等不见我们怕又会出什么乱子。”
李嗣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也忙说道:“你说得是,我们这便走吧。”
锦书又转回来说道:“将军,你先出去等我,我把衣服换好就下来。”
李嗣源顿感窘迫,说道:“好,我先去楼下把房钱结清,我在楼下等你。”说完关上房门去到楼下。
锦书心道房钱不是早就结清了吗?想到他刚才不知所措的神情,还有握她手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心中说不出的喜悦。她也不知道这种喜悦是从何而来,但是甜蜜瞬间就占满了她的整个心房。
安云旗早已在城门外等候多时,他斜躺在车板子上,嘴中衔着一根狗尾巴草,等候在林边的小路上。看到李嗣源和锦书奔来,连忙招手道:“这里这里!”
李嗣源和锦书坐上马车,安云旗一抖缰绳,马车开始疾驰,问道:“你们怎么才来?我在这里等了老半天,还以为你们出事了。怎么样?卢顺密那老头可是同意了?”
李嗣源和锦书想到刚才在酒楼的情景,心中一热,对此避而不谈。
李嗣源说道:“他倒是识趣,知道我晋军日盛,我们再以高官厚禄相诱惑,他哪儿能不答应。再说,我们手上还有他的爱妾呢?”
锦书看到车厢后放着一床被子,猜到里面肯定是玫娘,揭开来看,又迅速盖住,说道:“安大哥也真是的,怎么她衣衫都没有穿?你不会?”
李嗣源和锦书都一脸讶异地看着安云旗,安云旗苦笑道:“你们别想歪了,我可没把她怎么着,我去抓她的时候她正在和情夫行鱼水之欢,无奈之下只能这般将她抓来了。这个玫娘,简直就是个**!”
“不管怎么说,这是她的私事,我们还是得保证她的安全。等回了城,我去给她买几件衣裳,你们可别吓着人家。”锦书说道。
“军师大人,都听你的!”安云旗说道。
说完,三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李嗣源一行人天还未亮便回到了北城,下得马车,李嗣源说道:“云旗,你将玫娘安排好,我和锦书先去面见主上。”
安云旗点点头,扛着被子就要走,锦书拉住他,把剩余的银钱塞给他,说道:“别忘了给她买几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