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别致,正如书林翰园。
暗香疏影,浮动一品茶香,正是故人相见,春风依旧。
柳氏进了后厅,心中有些恍然,忐忑不安。
她脸色微沉,目光阴冷,媚眼轻视后厅中的那名男子。
只见他衣着胡服,头戴棉帽,正丝毫不客气地端起桌子上的茶水轻嗅茶香。
一副怡然自得,坦荡自若的模样显得无比的优雅。
坐品茶香,站赏字画,仿若那画中犹如龙凤点睛一般,他正痴痴入迷。
观画情深处,他优雅一笑:“好字,数年不曾见如此字画了,果然是稀世珍品呀!”
柳氏神色淡淡,只轻轻走了进来,她却没有出声。
不料她身上的一股体香却让那男子赏时兴起。随后他又淡淡地说道:“怎么,见了故人,也不打声招呼?你不应该尽尽地主之谊吗?”
既是昔日故人,为何又遮遮掩掩。
柳氏不觉雅然,眼眸深邃,故作阴冷地问道:“先生是在赏画呢,还是在品茶啊?这人啊,一心不能二用,否则的话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望先生懂得这其中的道理呀!”
那男子没有回头,又轻说了一句:“这画倒是好画,不过比起这字倒还缺少了几分韵味儿。”
柳氏走上前去与那男子站在一旁,正对着那副字画,问道:“不知先生何解?”
那男子轻笑,说道:“三月春分,七月花残,永生天下,是一副好字,可是却不能带给人好运,夫人还是收了的为好。”
柳氏轻笑,鄙夷而视,又道:“张瀚之,你今天来不会是来赏字画的吧,有什么事尽管说,不就是要钱嘛,邤家从来不缺钱。”
“邤夫人果然出手阔绰呀,可惜这次我不是来要钱的。”
柳氏侧目而视,轻拂衣袖,怒道,“既不要钱,也不赏画,那你来此作甚?”
各有所思,各有所求。
尽管柳氏生怒,张瀚之却还是那么的从容自在。
“冥王说了,这几天风声紧,让我来告诉夫人,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张瀚之话中带刺儿,神情冰冷,想来是用冥王来压着柳氏。
此刻想来,自从苏州城中流传着冥王娶亲的事儿,这城中往往会有女子失踪或是七窍流血而亡。
听着张瀚之言语带刺儿,柳氏心中生怒,她又疑惑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瀚之见柳氏似有疑问,他又冷声说道:“今日万花阁楼前又挂了几具女尸,如若夫人再轻举妄动,恐怕会影响冥王的计划,还望夫人三思啊!”
柳氏轻哼一声,怒道:“你的意思是那几个人是我杀的?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冥王的意思?”
张瀚之冷笑一声,又道:“我不管是谁,我只知道他阁楼墙上有人用鲜血写上‘三月春分,七月花残,永生天下。’,那依夫人之见,你又认为如何?”
柳氏冷作声气,恨意深起,怨声说道:“其他人死不死与我没有关系,我只知道邤傲天什么时候才能死?把我逼急了,我让邤傲天先死,到时候让你们到头一场空。”
“你若敢这样,今晚你就得死,往往不听安排的人都会先送命。”张瀚之心急几分,又警告着柳氏。
柳氏眼中冰冷,她冷笑两声,又淡淡说道:“是吗?那在我死之前,你会死在我前面,只要我现在叫一声,立马会有人进来,我相信你是领教过邤傲天的手段的。”
“你……”张瀚之一头怒火,随后他从包里拿出了一封信件,又对着柳氏说道:“这是冥王让我给你的,让你按计划行事,否则的话你的杀父之仇恐怕一辈子也别想报了。”
张瀚之说完,冷眼看着柳氏,诡异一笑,便离开后厅。
一笑笑里藏刀,触目惊心,让人久思生死。
柳氏一双冷漠的眼神瞧着那一封信件,既害怕又生怒。
她的眼眸中满满的仇恨,犹深似海,久久不能回神。
既生仇恨,因缘怎可一过解千愁。
她蓦然回想起十年前,她才十二岁那般年纪。
正是那般娇羞少女,情窦初开,如同那水出芙蓉那般的美丽与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