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杉跟随张之洞一大早就到西苑拜见慈禧太后。
白景杉走进仪鸾殿,看了一眼慈禧身边两名太监,连忙和张之洞一起跪下拜见慈禧。
“臣张之洞,白景杉,叩见太后,太后金安!”
“小李子,快给香严先生看座!”慈禧吩咐着身边的李总管,又对着张之洞说道。“香严先生难得过来一趟给哀家请安,香严先生快快请起,坐下说吧!”
“谢太后恩典!”张之洞恭敬的说完,才站了起来。
等张之洞坐下之后,慈禧严肃的看着仍然跪在地上的白景杉。
“白景杉,你也是哀家打小看着长大的。怎么着,现在长大了,长能耐了,翅膀硬了,连哀家的话你都不听了么?”
白景杉赶紧磕头说道。
“老佛爷息怒!臣不敢,臣只是害怕!”
“害怕?”慈禧仍然严肃的说道。“你是怕死么?”
“回老佛爷,臣不是怕死,臣是怕影响了江山社稷!”白景杉仍然跪在低着头说道。
“抬起头来回话!”慈禧大声说道。“哀家到是要听你说说,怎么就影响江山社稷了!”
白景杉面带泪珠的抬起头来,看着慈禧说道。
“老佛爷有所不知,当日臣到了京城外面就遍体生寒。许是上天示警,小子看着城门口就像一张大口准备吞噬了臣。”
“当时正值危急时刻,臣也不知道是何方准备对臣不利。臣当时猜测大概率是东洋方准备谋害臣,所以臣才掉头折返,整军备战!”白景杉边说边流泪。“事后臣推演过,当时臣若是直接进城,那么大概率臣会有殒身之祸,而臣麾下定武军所部必会被人所乘。到时候东洋军队若是两线进击……,臣不敢在说下去了!”
白景杉再次把头低了下去。
“还请太后息怒,景杉也是一时糊涂,反应有些过激了些。还请太后宽恕他这一次。”张之洞起身对着慈禧施礼说道。“从今往后,臣定当对其严加管教!”
“看在香严先生的面子,哀家也念你不畏矢石,作战有功的份上,就饶了你这一次。若是再有下次,哀家谁的面子都不会给了!”慈禧严肃的看着白景杉。“起来吧!”
“臣白景杉,叩谢老佛爷天恩!”白景杉恭恭敬敬在地上磕了一个头才站起来。
“臣谢过太后”张之洞见事情过去了,也恭敬的对着慈禧躬身施礼。
“香严先生,这可使不得!”慈禧太后见张之洞行礼连忙说道,然后看了一眼李总管。“小李子,快扶香严先生起来!”
“嗻!”李总管回完话,就走到身边扶着张之洞。“香严先生快起来吧,您这样不是和老佛爷生分了么!”
“麻烦李总管了!”张之洞起来之后先对着李总管说了一句,又看着慈禧说道。“谢太后体恤!”
张之洞又和慈禧聊了一会,就带着白景杉告辞离开。
慈禧临走之前,看着白景杉似是无意的笑着说道。
“白小子,这几年你竟在外面了,也没好好在京城呆几天。明天午时去城里溜达溜达,看看京城的变化。”
“臣遵太后懿旨!”
白景杉恭谨的说道。
张之洞和白景杉出来之后,就看着白景杉说道。
“你安心回家待几天吧,明天别忘了去菜市口。”
“属下明白。”白景杉恭敬的对张之洞说完,就和张之洞往城里走。
白景杉回到家的时候,二奶奶第一时间找了过来。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和张香帅还有李中堂一起回来的!”白景杉看着二奶奶说道。“事情已经过去了!”
“那就好!”二奶奶放下了些许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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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杉第二天也没去军务处,而是在卯时的时候就去了菜市口。白景杉以为自己来的挺早,可是这里早就围满了人。
自从步军统领衙门派兵把守菜市口开始,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就陆续往这边聚。等到了卯时的时候,菜市口周围被兵丁隔开的人群已经里三层外三层了。
白景杉找了個临街的茶楼,这里二楼也都快坐满了。白景杉带着亲卫,一身便服,可店小二眼尖,一眼就看出白景杉不是差钱的主,连忙招呼白景杉上二楼。
“小二,知道下面要处决的犯人都是干什么的么?”
白景杉扔过去一块龙洋。
“爷,您还真问对人了!”小二接过龙洋连忙收了起来,满脸堆笑的说道“小的邻居的家的表姐的小叔子就在步军统领衙门当差。听说今儿个处决的犯人都是大官!”
“都说这些人里有私通倭寇,陷害忠良的;还有贪墨军饷致使前线战败的!要我说,杀了他们都是轻了,应该千刀万剐!”小二四下看看,小声的说道。“这些日子步军统领抓了不少人,听说求情的都快把步军统领衙门的门都踩低了,可那位统领大人愣是谁的情面都没给!”
“行了,下去吧!”白景杉挥了挥手打发走小二。
白景杉已经明白了慈禧让自己来的目的。既是惩治内贼,也有杀鸡骇猴的意思。等看着二十多颗人头滚滚落地,白景杉就招呼亲卫走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白景杉也一直在白府待着,无论是军务处也好,还是兵部,白景杉一律上了病休的折子。
白景杉在家呆着这几天就发现白家最大的变化出现在了白玉婷身上。白景杉这个比自己小9岁的妹妹,自从津门回来之后,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天真烂漫了。
白家的小私塾自从季宗布走了之后,也没再维持着了。景肆、景武、景陆还有景琦也没了管束,每天都出去。白玉婷现在每天都在原来小学堂那个偏院看白景杉给慈济堂编写的教材,有时候也找二爷要一些医书看。
白景杉刚清闲了没几天,朝廷就下了圣旨,让白景杉协助荣禄办理各军的善后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