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0年。
法国,巴黎。
格列夫广场。
虽然时值初夏,但是春天的尾巴还未过去,尤其是早上6点左右,太阳刚露出头,城市的上空一片雾气,这座18世纪后半叶世界上最为繁华的城市还未显露出他的喧嚣,即使是处在市政中心的格列夫广场周围,现在也只能看见稀稀落落的一些行人。
他们行色匆匆,有的是送奶工,正推着平板车,将一罐罐盛放鲜牛奶的瓶子放在沿途各个阁楼旁边的阶梯上。
有的是早起的佣人,拎着篮子匆匆赶往几个街区以外的巴黎中央菜市场,为主人家里准备一天所用的食材。
......
哗啦~
十一岁的夏尔·亨利·桑松拎起一只硕大的木桶,艰难地举过头顶,然后摇摇晃晃地将桶里的水向着面前的示众柱倾泻而下。
几名路过的行人只是看了一眼驻着水桶气喘吁吁的少年后,就继续忙活着自己的事情了。
冰冷的水滴溅到了桑松金色的头发上,脸上,甚至于打湿了他的前胸。
“嘶~”本来就衣着单薄夏尔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浑身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
该死的加布里埃尔,夏尔心里狠狠地骂道。
加布里埃尔是他的堂叔,一名来自汉斯顿的刽子手,正式的头衔是“王室和法国大行政区判决执行人”,但是在刽子手家族的圈子里,大家都知道这些所谓的来自乡野城邦的刽子手们,根本无法和巴黎的刽子手相提并论。
因为巴黎的刽子手可以得到王室亲手颁发的任命书,同时相比于其他城市的同等职位,巴黎的刽子手可以获得极其优渥的报酬,不光是王室每年给的年金,还在于每次行刑市政厅都会给于补助。
桑松家族已经在巴黎经营三代了,甚至已经成为了巴黎刽子手的代言人,尽管在摄政王期间,王室废除了刽子手的抽头税收,改为了年金加补助制度,导致刽子手的收入比起以前减少了三分之二,但桑松家族仍旧是刽子手家族的顶级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