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彻看了眼表，现在是晚上七点半。

“真的没问题？”林彻问，他看出了周毓脸上那股隐约带着担忧与害怕的神情，可想而知来的大概不会是什么好人。话又说回来，什么客人会在这个点儿光顾这家没什么人气的小店？

但他还是什么都没问，任由周毓自己一个人下去了。

慢慢走到煮着鱼的锅旁，煮沸的汤里不停地咕嘟咕嘟冒出气泡，把锅盖熏得发白。楼下停着一辆造型炫酷的摩托车，林彻看不出是什么型号，但它的嗓门确实不小。

周毓踩着楼梯下楼了，然后林彻就听见楼下传来一个年轻男人大大咧咧的声音：

“哇，好香啊，在做饭吗？”

“嗯，是的……请问要点什么？”那是周毓的声音。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这个月的保护费啊。你能在这条街上开家小破店，到现在还没什么事，不是多亏了我们么，怎么交点保护费都唧唧歪歪的？”

年轻男声不耐烦地说道。

周毓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明明这个月已经收过了，为什么还要来收保护费？”

“涨价了！”年轻男人不想和她多解释，“你交的是上个月的标准，这个月当然得按这个月的标准来交。”

“我没有收到任何书面上的通知，说保护费涨价了。”周毓倔强地顶嘴，“突然莫名其妙地过来说涨价了，我无法接受。”

“你什么意思？觉得我在骗你？”

年轻男人的声音陡然凶狠起来，高高扬起手掌便要扇下去。他的手掌挥在半空中，还没落下，就被一只手紧紧握住了。年轻男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就已经站在他的面前，握着他手腕的右手宛若铁钳般有力。

穿着简单的休闲服，看上去像个初出茅庐的学生，只有眯起的眼睛中透出一股锐利的锋芒。

“你是谁？”

年轻男人有些慌张，奋力挣扎两下，发现根本无法将自己的手腕挣脱，便面容凶狠地威胁道：

“你他妈放开我！惹火了我，这家店都给你砸了！”

“小彻，你怎么下来了？”周毓见状惊慌道，“我不是说过了我来处理就可以吗？”

林彻是她认识的人介绍来寄住在这里的，她一来收了钱，二来人家也是看中她比较老实本分，要是林彻在她这里受伤或者出事了，她该怎么交代？她过世的父亲听说和城南最大帮派里的人有点交情，就算她顶嘴两句，最后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林彻摇摇头，他自然能看出周毓心里想的是什么。

没有理会周毓，林彻扭头看向那个年轻男人。穿着带金属链子的夹克，身上戴着些花里胡哨的饰品，很符合街头混混的刻板印象。林彻打量着年轻男人，心里不由得想起一位老熟人来。

陈墨。

那家伙也是一副街头混混的打扮，花衬衫加寸头，但做起事来可比谁都凶狠利落得多。

心里涌起一股愤懑，林彻把那股对陈墨的不爽一股脑发泄在眼前混混身上，握着他的手腕，摔在柜台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