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震动第一次,似大钟敲响,有浪潮翻滚汹涌,自宇宙边荒泛起,从东到西,从南往北。
天地震动第二次,岁月时光短暂显化,有不朽道韵密布,星空微寂,残存的群妖昂首。
天地震动第三次,宇宙拉伸,星辰膨胀,横亘在太阳系前的长城变得更加浩瀚巍峨,
其上浮现出古老道纹,气概城震鸣,祖星第一次发光,绽放属于本源地带的神华!
龙虎山,天师下山。
妖墓,三十四尊妖圣踏步,自深邃中来,入得人间。
地阙,有青莲环绕,周身沉浮黄泉幽冥的老人自其中漫步而出。
一尊尊不朽,一道道神韵,尽皆在大宇宙中绽放!
整个祖星先是一寂,旋而沸腾,云端之上的三清观亦洞开了,玄元福生微笑走出,俯瞰天地,盘坐而下,周身因果与祖星相牵连。
天地升格,准许不朽临世了。
三次震动,三声钟鸣,三次大潮翻涌,在星空中激起千层浪,亦于祖星上席卷滚荡,
但祖星中,除了部分超凡研究所外,绝大部分人的注意力仅在天地震鸣上停留片刻,便都转移了。
原因无他,今日为八月十五。
陆子大婚日。
崆峒山脉,广成道宫。
此刻的道宫张灯结彩,四处悬挂着红灯笼,不过却稍显冷清,毕竟还是朝阳初破晓的时候,大婚在即,却还未启。
新娘子已离去,在娘家静候,新郎还站在道宫门口翘首,身旁有中年道人微笑:
“这是广成子留下的传承吧,却没想到你会在此处行婚。”
说着,他侧目,看向道宫内笼罩着混沌雾气的清玄道人,眼神微动,似在感慨,冲着清玄颔首。
后者则是一丝不苟的做了一礼,默而不言,周身混沌翻滚的更汹涌了一些。
陆煊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崆峒山脉的入口,笑言:
“请柬已送至各方,客人们要来了。”
中年道人神色一动,笑道:
“小煊,今个儿是你大喜的日子,这山脉虽起伏辽阔,但却还是太单调了些许”
说着,中年道人伸出手指,轻轻一点。
‘嗡!’
明明是初秋,但却忽有春风吹来,悄然间将整座崆峒山脉都浸润了,
旋即,淡黄色的枫叶飘散了个干净,有新芽抽出,有绿草繁盛,这整个崆峒山脉的树种都从根源上改变。
尽化桃树。
进而,桃花朵朵开。
崆峒山脉绵延三千里,这桃花便盛放了三千里,有花朵飘零而下,在春风的呈托下,铺成一道长路,
桃花路自山脉边缘一直漫延至崆峒古山的山脚,再到山巅,止于道宫门前。
陆煊侧身执礼:
“多谢二师尊!”
“何足道哉?”中年道人抚须含笑:“客已至,且去迎客去吧。”
“嗯!”
陆煊脸上挂着发自本心的笑容,踩踏一朵庆云,一步踏出,正落在山脉边缘,
若大的道宫便只剩下中年道人与清玄。
中年道人侧目,轻声叹息:
“这些年,可还安好?”
“很好。”
清玄道人做了一礼:
“岁月沧桑,劫起劫落,大局撑开,只待时至。”
“安好便行。”中年道人轻声道:“孩子,苦了你了,是我们的错。”
清玄道人笑着摆了摆手,话锋一转: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
“那便不说了。”
中年道人再颔首,但还是没忍住,走上前,手掌探入混沌雾气,轻轻的拍了拍清玄的脑袋,重复道:
“苦了伱了,是我们的错。”
清玄含笑:
“从无怨言。”
………………
天地间隙。
“势已成,当入人间!”
有残仙高声,但却被一尊佛拦下:
“稍安勿躁。”
说着,佛睁开眼,洞彻人间,蹙眉道:
“有趣,陆煊竟于今日大婚”
“喔?”残仙再含笑:“喜日变丧日,他悲我便乐,妙哉,妙哉。”
“此子到底是陆煊,为兜率宫那位嫡传,小心为上。”佛微微眯眼,侧目指向一旁的三面邪佛:
“你化作人形,先走一趟人间,去一趟那婚宴,确认没有什么异变后,我等将临。”
“是。”三面邪佛朝着这尊诸天级数的古佛做礼,褪尽三面,化作凡身,一步走入天地中。
待他离去后,四尊诸天境的上天尊、古佛、大圣齐聚,残仙皱眉:
“是否太过谨慎了?我还是认为,当施以雷霆之势,一击既中。”
“谨慎些好,人间有一句话,小心驶得万年船。”那尊古佛含笑道。
一旁的妖族大圣不言,只是静听,另一尊道人发出叹息:
“那陆煊说起来,算是我师弟.行此事,我会遮掩面容确定道果无法落目在现世么?”
“自然。”残仙呵呵一笑:“太公,你忧虑过头了,何必如此?”
被尊为太公的老者缄默了片刻,摇头道:
“我怕我老师知道。”
“知道又何妨?那陆煊是太上的徒弟,又不是玉虚那位的徒弟。”
“三清本一体呐。”太公长叹:“我愧对吾师,仅此一次。”
残仙微微点了点头,旋而将目光投向深邃处:
“携瑶池碎片者,应当快到了吧?”
话音才落,虚空震裂,四尊诸天层次的生灵齐齐侧目,看见一个伟岸身影走来。
“吾携瑶池碎片来。”那伟岸身影淡漠开口,其势煌煌,震天动地。
四尊诸天层次的生灵齐齐色变:
“怎是你?”
“我佛慈悲!”那伟岸身影冷冷开口:“怎不可是我?”
顿了顿,这一尊古佛垂眉:
“放心吧,我是来相助的,完成此事后,佛母会放了悟空,此为一场交易。”
四尊诸天级数的人物面面相觑,最终都缄默不言。
………………
崆峒山脉边缘,千里桃花路的起点。
“恭喜恭喜!”
浮空车落下,郑屠夫走来,神色恍惚,似在感慨:
“这一晃才多久,小煊你都要成家了.”
“郑叔郑嫂。”陆煊迎上前,与两人寒暄,一开始,郑屠夫和郑嫂还有些拘谨,
畅谈片刻,两人逐渐放开了些,眼前这个青年虽再不是棚户区的少年了,
但性子却没变,依旧是那个小煊。
叙旧间,宾客陆续而至,郑屠夫畅快一笑,将一朵红绣球交给一旁候着的广成宫道童,笑道:
“小煊,俺们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这是你郑嫂亲自做的,寒酸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