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关机前,谢商没有说完的话是:再等等,会看到星星。
落在睫毛上的冰花模糊了视线,温长龄看不清楚远处,冷得声音发抖:“星星。”
是你吗?
“是我。”
谢商的声音坚定有力,穿过风雪,他走到她身边。
不是幻觉,她的星星真的来了。
“一个人怕不怕?”
这个时候被问怕不怕,人会变脆弱。
“怕。”
她的眼睛很红。
谢商擦掉她眼睫上的冰雪:“哭了?”
“没有,风吹的。”
下坡的路上多了一串谢商的脚印,就在温长龄被雪覆盖得已经不清晰的脚印旁边,往下看是很长很长的路,坡度很斜,雪下得很嚣张,风仿佛要把人吹走,动物也不敢出没,但她已经不怕了。
“你不是在帝都吗?”
“不放心你,定了早上的航班,但因为天气原因,飞机延误了。”谢商从随身带的背包里取出来一件防水的长羽绒服、一双适合雪地行走的靴子,“先把外套换上。”
温长龄的外套不防水,早就被雪打湿了,穿在身上很重。她拉了两下拉链,手指被冻太久了,没拉下来。
“手僵了。”
谢商脱下手套,给温长龄戴上,大小不合适,他把手腕的扣带绑紧一点,再帮她拉下拉链,换上干燥的外套。
“山下封了路,你怎么上来的?”温长龄把外套的帽子戴上。
“走上来的。”谢商蹲下,给她换鞋,“我在封路的地方看到了戴秋,猜到你可能落了单。”
她抬脚的时候站不稳,扶着谢商,羽绒服的袖子上有泥点。
“这是哪来的衣服?”
“坍塌的路段有受困车辆,救援队的人过来了,衣服是跟他们借的。”
都是男装,温长龄穿着很大,但适合这样的天气,能挡住腿。谢商把她换下来的衣服折起来:“口袋里有东西吗?”
“没有。”
温长龄已经把手机拿出来了。
“湿衣服很重,不能带了。”谢商把衣服和鞋子装在背包里,一起扔进了垃圾桶。他把温长龄帽子下面的魔术贴贴好,都整装好了问她,“还能走吗?”
她尝试抬了一下脚,脚是麻木的:“走不动了。”
谢商蹲下来。
她趴到他的背上,整理好他外套的帽子后,双手抱好。
“雪太厚了,你背着我会很难走。”
“不难走,你很轻。”
谢商的体力很好,背着温长龄走雪路也不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