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登沉默了。
倒不是他没有想到那么久远的事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是在他的心里,不管是现在与顾知周相比,算得上一无所有的容九,还是以后有可能大权在握的容九,宋和都是配不上他的。
原因很简单,自然是因为宋和做过顾知周的女人。
私生子的身份,固然上不得台面,也不论容震这个父亲把容九当什么,容九都是容家的血脉,是容家的三少爷。
而宋和作为一个生父不祥、母亲是又是交际花的女人,即使她再倾国倾城,哪怕她是全世界最漂亮的那个女人,她也配不上容九。
像这种出身的女人,玩玩就可以了,娶回家当妻子,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所以,尽管阮登自己的出身也不见得有多高贵,但要让他真心实意地喊宋和一声大嫂,他是喊不出来的。
宋和一点也不意外阮登的这种反应。
这两年,她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出身带给她的厄难,她已经是一个“人”了,可以在太阳底下自由地行走了,是顾华年用一盆冰水浇醒了她。
——不管她打官司多厉害,也不管她在业内名气有多大,这都改变不了她是个私生女、母亲是个交际花这个事实。
往日里,身边的人之所以捧着她哄着她,无非是因为她身后有个顾知周。没了顾知周,她就什么都不是,就像化作人类的白骨精,被孙悟空一棒子打回了原型。
同样的,没有了容九,他身边的人也不会尊敬她。
虽然,她也觉得这一切都十分的荒唐可笑,但事实就是如此。
她拼尽全力地想从泥沼中爬出去,可这个世界并不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沉默在车厢内良久的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