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春三娘听的心颤:“可现在距离子时不到一个时辰了。
小仙长你们的阵来的及布出吗?”
“来不及吧?”沈多看看师叔祖。
求是几不可见的点点头,她马上就道:“曹大哥,春姐姐,我们暂时离开此处,你们两位也别误了明日的差事。
对了,这边平日里可有鬼差巡视。”他们避着点总会减少些麻烦。
曹兴家不熟,“小四与我们进城休息吧!我去打听一二。”
“你们可真啰嗦,鬼差每日辰、申两时巡两次。”魂兽很不耐烦的出声,而且它都不用几人表示,刷的放出金光就将几人全部带回还阳泉的位置。
当然,它把沈多圈在自己的结界,另外三个扔出老远。
沈多明了它怕自己跑掉的心思,于是安静的坐在结界内,只和师叔祖他们摆摆手,表示她很安全。
但求是不这样想,他先送曹兴家两个离开,再上前道:“前辈,可否让我进去陪陪孩子。”
沈多很心动的,但她却道:“师叔祖,我打坐一夜正好当修炼了,这里的雾气对神魂很友好。”
“你想的美,这里只有魂体可以修炼。”魂兽可不愿意她修着修着,就神魂爆了。
不过,它也不介意再进来一个人了,尾巴轻甩间就把求是给勾来了。
还道:“不要小心眼儿,本尊守御阳泉,从不伤生灵之命。”它修的就是这份功德。
然后还特别好心的提醒沈多:“你们可以放法屋里的人出来,只要不修炼,阳泉的雾气可滋养神魂。”
“前辈可以看到乾坤类空间之物?”沈多心里不由一紧。
求是阻她不及,暗暗叹气小四还是小,沉不住气。
不过转念一想,他祖孙三代的随身法屋,也并非什么了不得仙宝,真正的大妖有自己的本命空间,也看不上这个。
在他传音岁和现身之际,魂兽就很得意的道:“本尊不止可以看到,还能无视禁制出入其中。”
“敢问前辈真身是?”闪身而出的岁和,跟自家徒弟异口同声问道。
魂兽却是未曾回答,整个头颅刷的垂在三人身前,着重在岁和身上嗅了嗅,然后疑惑的道:“敖润?!”
听见这名字,沈多瞬间止住开口的欲望,她轻移两步在师父侧前,故意曲解道:“您是龙王?”
“嗯。”魂兽一道金光拔开她,拿着自己的头就要抵向岁和的眉心。
求是这边迅速阻止并挡在岁和身前:“他神魂还处在封印之中。”
沈多担心极了,刹那之间解开自己的丹田和神识,单手掐决抵在眉心。
她神魂上的“道”字符隐隐闪现,冲在求是身前直面魂兽:“你别动。”
“沈多住手。”岁和立刻伸掌要打断她的施法,她修为不足不可勉力动用道符。
可惜求是稍一动灵力,他的掌风偏移了。
“师叔!”岁和就知道,一到关键时侯,师叔定是选他弃沈多。
三人形成一条线,一个护着一个的举动让魂兽怔了怔:“你们真的愿意护住对方?”
求是截住沈多的话,把她拉到身后道:“前辈,我们可以用语言交流消息,但神魂入体之行,还请您勿必自慎。”
“那他体内是不是敖润?”魂兽看向岁和。
岁和按住沈多不许她再引动道符,又略一思忖,就点头道:“是,我就是来解封送它的。”
魂兽意味深长的看看他道:“你可知他出来会至何处?”
“回仙界吧。”虽然岁和并不大相信。
魂兽不置不可否,道:“我保尔等无忧,你们好好休息,明日黄昏时刻再布阵。”
“这里有黄昏?”沈多闻言放松下来,瞅瞅四处晦暗不明的境况,地府里就没有过白天的吧?
魂兽缩回身体盘卧:“当然有。”
语皆,它的气息居然秒变悠长,惹得沈多往前探看,“睡着啦吗?”
“小四。”求是拉她回来,“坐下养养神。”
沈多倒是听话坐了,但她道:“我一盘腿就想修炼,师叔祖有无此种感觉。”
求是道:“有,还阳泉特殊的魂力所致。”
“即然不能修炼,就刻阵盘或画灵符。”岁和很快放出一张矮桌来。
沈多马上拿出笔墨:“我选画符。”前次在鬼弃岭,她用的符太多,该补补货了。
这一补,除了中间两次喝下三碗师父给的鸡汤小睡片刻外,她就没有停歇。
也不知道是这边魂力充足让她精神十足,还是她画的入了迷。
总之在春三娘巳时下值过来时,她还在不停的画符,且边上的乾坤大玉箱,已经装了好几百张。
求是看了看自己法屋里的刻漏,皱了皱眉道:“可以了,你还真让她画到入夜?
毕竟她还得养养精气开启法阵。
也亏了你拒绝听雨师伯前来,不然看到你监督小四画五时辰的符,定会罚你。”为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化神修士轻易不下冥界地府的。
“师叔,她中间吃饭小憩加打拳,前后休息了两个时辰。”岁和真不知道怎么说师叔好,说他疼沈多吧,要命时把人顶前面,说他不疼吧,又总是维护。
求是斜睨他一眼,“张驰有度,让她停下睡觉。”
“您喊她。”
“你徒弟。”
“所以我才让她画。”
“虐待。”
“累了她自己会叫停。”
两人斗着话放松的功夫,沈多这边又画出好几张上品火符。
她放下符笔细看一会儿,很满意自己的成果,仰头就道:“师父,我想睡会儿。”
“好,别趴桌了。”岁和二话不说,放出宁神玉塌给她用,还给找出一套隔绝神识的纱帐给她挂上。
求是看的眼睛疼,他就多余说,看,枉做了小人。
岁和安顿好徒弟,又很殷勤的给师叔煮茶,不仅分给醒来的魂兽一份,还有结界外春三娘的。
当然,人家魂兽是个大方的,在春三娘接了茶汤后,直接把人给扒拉进自己的结界。
到曹兴家再来时,它又如法炮制,却半点没有昨晚钻别人识海的急切。
以致于沈多在不被人扰清梦的状态下,一直睡到了月兔东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