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玉看着杨思梦，回想起了一月份在五台山和一位精通诸子百家和经史子集的僧人的谈话内容。印空大师和薛怀玉两人从早谈论到晚，印空觉得薛怀玉是个极具慧根之人，便生出爱才之心。

“施主年纪轻轻便具有慧根，如果施主肯遁入空门，这势必会早日得道啊！”

“对于大师而言，我不过是个对传统文化略有研究并小有感悟的年轻人，胜就胜在年轻，倘若我是个七老八十的老朽，估计大师万万不会说出此话；对于佛而言，我入不得空门，为何？因为我的一切究其根本就是一个‘情’字，为了亲情，我可以抛弃快乐的童年生活去完成母亲的遗愿，拥有堪比国学大师的文化修养；为了爱情，我可以摒弃世间一切繁琐的欲望，对爱人忠贞不二；又是为了亲情，我离开了学校进入商界，目的就是为父亲伸冤，追查出真正的幕后黑手；等这一切都做完之后呢？我又会因为对国家、对民族历史的热爱之情，穷其一生为之努力，所以，沙门、空门，对我而言遥不可及。”

印空听到薛怀羽的这一番论述，满意地点了点头。

“先秦法家卫鞅，为了秦国鞠躬尽瘁一生死后五马分尸极其惨烈；张仪公孙衍，都是可以搅动战国的大才，但是下场遭遇令人寒心；不知道施主可否有想过，这是为何？”

薛怀玉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

“天下如棋局，世人皆棋子，任何人都可能是棋子，不同的是棋子是否对整个棋局有利，秦国丞相吕不韦贱商出身，虽举荐嫪毐造成了宫廷之祸，但是保护嬴子楚成为秦王、伐东周、破合纵、编撰《吕氏春秋》这一一字千金之书，足以说明在秦国的棋盘，吕不韦是一颗对国家社稷有利的棋子，后世诸多学者都说，如果秦始皇肯用杂家学派辅佐法家学说，那么秦朝不会二世而亡，大师，薛某人不才，只是一个商人罢了，但是如果我薛怀玉是国家的一颗棋子，我愿意成为吕不韦那样的大才，就算没有好下场我也心甘情愿，至少这个国家会因为我的存在更加富强。”

印空听到薛怀玉的这句话后，心中有了答案。

“可是，施主，你这么做到最后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你又得到了什么？得到了名？华夏历史几千年，留下来的名人事迹又有几何？为了利益？世人熙熙攘攘都是为了一个利，谋利者分为两种，一种是贪得无厌，另一种是取之有道，倘若是前者，施主不会来到这里找到贫僧，因为贫僧这里没有利益可言；但是如果是后者，贫僧就很疑惑，既然利益取之有道，自然会心安理得，你也就不会和我谈论《诸子百家》之外的东西了。”

薛怀玉站起身走到佛像前行三跪九叩大礼。

“大师心如明镜，晚辈佩服，晚辈有一事不解，道法自然这四个字，用您的话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