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映:“”
他想摸摸小家伙的小脑袋,可惜手指都像是长去了别人的身上,半点儿不听他自己的使唤。
义兰聪慧,见状上前,帮二叔摸了摸小家伙。
义梅也陪着小家伙一起给二叔呼呼。
义英则捂着眼睛跑了出去、蹲在了墙根儿底下无声地哭。
狄雷的妻子许氏,看到儿子义英跑出去,便也跟了过去。
蹲在儿子身边,碎碎念叨。
“看到了吧?当官也不是完全太平的。可你还是得好好读书、好好学本事,不为别的,就为了帮你二叔分担一些吧。
这一次,你二叔和小姑出事的时候,身边连个咱自己狄家的人都没有一个,多惨哪。
咱们好大一家子人呢,别都不顶事儿啊。你乖,早点儿学会了本事去陪着你二叔。
坏人打不完,你二叔也闲不下来,有你陪着他,咱们全家人也能放心一点儿。
再不济最不济、万一有啥事儿了,他也没那么孤单。我们也没那么痛心了。”
说得狄义英哭不出来了。
一抹鼻涕眼泪,就道:“儿子我已经十一岁了,还有三年、最多再有四年,儿子要考中进士、堂堂正正跟着二叔!”
许氏含泪点头。
屋里,狄雷则憨憨地问自家的二弟:“这几日,家里到处都是百姓们送来、扔进来的东西,都没地儿搁了。
你快点儿好起来吧,得想个法子给人还礼才是啊。你也得努力地吃、不能白瞎了别人的一片心意。”
狄映:“”
无奈地点点头。
感觉自己要被当成猪养。很肥很肥的那种。
七日后,“狄三针”把自己治了个七七八八,就进宫了。
去谢恩。
穿着整齐,掩去了身上那些缺失了的、没法及时长好的皮肉。
也掩去了,心里的伤痕累累。
一见到陛下,狄映就认真行礼、谢陛下不杀之恩。
老皇帝木着张脸,看他一丝不苟地完成礼数,出声问道:“还莽吗?”
狄映答非所问。
“陛下,秦铁忠私掳、私囚家妹。情势危急,微臣奈何其不得,只能拉上家丁、护院,冲击推事院、欲救家妹。
冲突之下、难免死伤。为何陛下要治微臣个妄执律法之罪?国律中哪有一条:不许家人救自家人的?
还纠集民众私斩人犯?家丁、护院、侍卫等,怎么就成了普通民众?
人犯?既然陛下亲口承认推事院中的、都是人犯,那微臣闯院、揖拿人犯何错之有?
难道错就错在:微臣不应事急从权、而应该到处找人、报案、过层层关卡来禀报您?再等调动兵士、再行揖拿营救之事?
那微臣认错。”
老皇帝:“白马寺里的和尚、是你派人杀的吧?那火也是你放的吧?你身为朝廷命官、不知道这么做是违反国律的吗?”
狄映头也不抬,只看着地面,挺直了背脊回答。
“微臣得报:白马寺里有被那些和尚强掳、强囚、强害的女子无数。故,急急带人前去围剿和营救”
“行啦!”
老皇帝忍无可忍、打断他:“你是不是又要说:冲突之下、死伤难免?冲突之下、烛台翻倒?
是不是还想说:你救人有功,朕该赏你?”
“陛下英明!”狄映抱拳躬身。
老皇帝:“你滚吧,朕不想再看到你,尤其是不想再听到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