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责的是未能坚持随许玉儿一同出门,不然净音也不会得手。庆幸的却是许玉儿仅仅醉酒,没有中下什么奇怪的毒药。
但无论如何,小姐已被拐走,如今仍生死未仆。
想到这里,珍珠顿时又急得眼泪汪汪,将王林锦衣卫的身份早已抛在脑后,一脸哀求地看着王林。
将心中的推测说与珍珠后,王林轻抚珍珠的小肩膀,让她稍稍心安些,自个儿却紧蹙着眉头,细细思索方才与马顺商量的计划中的纰漏。
许玉儿仅仅是醉酒,很快便会醒来,到那时净音与那男子必然更加惊慌,要么急着出城,要么立马寻找藏身之处。
只是不知许玉儿醒来后,会有何等的遭遇。
他这时真想使人关闭九门后大索全城,但理智却告诉他哪怕有叔父王振在,也不能轻易承担承受为一名普通官家女子而搅动京师城防的罪责。
毕竟京师防卫,关乎朱家天下的根基。
张显与王富被这边的动静所惊动,不禁放下手中的物件,慢慢围拢过来。
见王林眉头不展,张显犹豫半晌,方小声道:“千户,依卑职方才所获书信来看,庵中女尼当来自南直隶。”
听说张显的话,王林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几分,看着二人,握着拳头吩咐起来。
“原本我还想着在九门外设伏,既然那歹人来自南直隶,咱们便只在南边设伏便可。
张兄,你立刻去见马指挥,请求他再加派两百人马,分作数队在西城左近范围来回巡视,使贼人不能轻易藏身。”
说完,王林又看向王富。
“王富,你与我同去崇文、正阳、宣武三门,咱们不在这三门的城门处盘查,而将人手放在护城河外,城门内只余数人即可。若有车马行人见势不妙返回的,一律挡获细细审问。”
安排妥当后,王林将珍珠与王能留在观音庵,便与王富打马直奔京师东南的崇文门。
……
这时的西城,离阜成门不远处,有座与咸宜坊中的观音庵差不多大小的尼姑庵。
净音等人所驾马车还未进入尼姑庵所在的胡同中,便听见胡同里人声鼎沸,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将马车停在距离尼姑庵数十步远处,刀疤男子往前扫了两眼,阴柔的面孔显得更加森然。
此处尼姑庵的门楼已被射中数箭,匾额歪斜着随风晃动,似乎随时会砸落在地。
门内不时有兵马司弓兵进进出出,内里还隐约传来女子的哭喊声。
而门外数步远处,十余兵马司弓兵正围成一圈,虎视眈眈地看着四下的行人车马。
净音似乎也听见外面动静,掀开车帘子看了两眼,忍不住捂嘴惊呼起来。
“啊!”
听见净音的呼喊声,刀疤男子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目光好似欲吃人一般。
被刀疤男子狠厉的眼神扫过,净音身子一哆嗦,再也没了放在撒泼时的底气,只低声嘟囔道:“西城的姐妹们每月都会给人奉上例钱,况且这里的姐妹听说还有宫中的路子,可今日怎会惹得兵马司前来捣乱?”
刀疤男子好像对净音的话不太满意,嘴里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区区兵马司敢这么做?那分明是奉了其他衙门的命令。这里已经不便藏身,咱们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