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听王林如此上道，马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二公子果然是个妙人儿呐。今日二公子有何吩咐，但讲无妨，本指挥绝不皱眉。哪怕朝廷怪罪下来，本指挥替你兜着便是。”

王林微微一愣，旋即想明白马顺话里的意思，不禁暗骂了一声老狐狸，面色却仍旧毕恭毕敬。

“卑职初来锦衣卫，全赖马指挥关照方能站稳脚跟。若今日之事惹来百官弹劾，卑职定会求叔父做主，自不能拖累马指挥。只盼马指挥能再帮卑职一把，卑职感激不尽，叔父也定会记得马指挥今日的照拂。”

马顺今日方是第一回应王林所求而调大批人马前来，借机也有着试探王林的心思，故而如此说话。

可王林的表现却完全出乎马顺的意料，如此少年，竟能见招拆招。

虽然神情恭敬有加，可语气却不卑不亢，甚至最后一句话还带着些许威胁的意味在里头。

还未至二十岁年纪便有如此机敏的心思，与那王山那只会横冲直撞的莽夫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当真让马顺想不忌惮都难。

看着王林英气勃勃的模样，马顺不禁暗暗庆幸早已布下两颗暗棋，心里的忌惮稍稍减轻了些，脸上也堆满笑容。

“二公子太客气了，即便没有王公公他老人家的吩咐，难道本官便敢不照拂二公子？”

王林心里清楚，马顺这句话说出口，算是二人之间讨价还价的终结。

微微一拱手，王林心中稍定，眼角的余光却发现几步远的珍珠正小嘴大张着，俏脸上满是难以相信的神色。

即便珍珠看不出马顺的官职，但瞧着远近数百锦衣卫皆以马顺为首，自然明白此乃锦衣卫中的大官儿。

而这大官儿竟与王林十分亲近，还唤王林为二公子。况且打二人的对话中，王林的叔父还被称为王公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珍珠只觉小脑袋隐隐作痛，真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王林嘴角带着一丝苦笑，看了珍珠一眼，也不便多言。

正在这时，一名锦衣校尉快步跑上前来，跪地禀道：“禀指挥，西城兵马司副指挥袁诚已带到，请指挥示下。”

王林原本吩咐王能时便未提及报西城兵马司知晓，听校尉说及马顺似乎召西城兵马司主官前来，一时不明所以，不禁抬眼疑惑地看向马顺。

听得校尉禀报，马顺脸色微沉，说道：“让他滚进来见本官。”

“是！”校尉转身小跑着离去，不一会儿便带来一人。

来人估摸着有四十岁上下，身穿青色官袍，被校尉领进人群中，刚瞧见马顺，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下官西城兵马司副指挥袁诚拜见马指挥。”

此时的正统八年，五城兵马司虽然职司极广，但仅为正六品衙门，在权贵遍地的京师，地位颇为低下。

不提高高在上的部院寺监和锦衣卫、东厂，哪怕在京卫所的堂上官也能对兵马司吆五喝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