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政府还在执行着悬赏令。这是南京方面要求的,让上海执行对抗日人士的高压政策,而王南是极度仇恨日本人的,又不好抓捕,所以让上海市政府想办法把他赶到别的地方去,不要老是在上海这个敏感的地方惹事生非。
上海市政府其实很为难,谁也不知道王南住在哪里,就算知道了也不敢去招惹,这怎么赶走他啊?却也庆幸南京没有让他们抓王南,那个更超出他们的能力了。
租界里的通缉令也没撤,却因为王南没有在公共租界法租界里开过枪,巡捕房考虑到得罪王南的后果也不大搭理日本人的要求。
只是街头的巡捕明显多了起来,很多地方都需要查看证件起来。
尽管上海市政府和租界对捉拿王南没有办法,却对那些抗日组织和民间反日运动取缔的取缔,抓捕的抓捕。
一天到晚东查西搜的,王南李秀的出入也受到很大的影响,三人颇有殃及池鱼的感觉。这种出个门就得先化妆,人多点的地方都不能去,在家里也只能悄声无息的,日子过的很让人无奈,一家三口的甚至一度想过是不是离开上海。
王南和李秀在学习英语的时候,与教英语的一家人关系相处的很不错,坐在那里就知道了外国人在上海的很多消息,什么紧俏的货到岸了、什么股票可以买卖、谁要盖房卖房之类的,如果王南做掮客中人生意,还能靠这些消息赚不少钱。
王南很快就抓住了个机会,在教英语这老师家的后面买了一幢小洋楼。一个洋人要卖掉房子回国,王南听到的是一手消息,当场定了下来,直接给英磅,让英语老师帮着到工部局办妥了房屋过户手续,没费周折就买到上海极其少见的好房子,整个过程低调的就没几个人知道。
楼不大,周围却是一大圈外国人的居所,除了一些当佣人的,就没几个中国人在这里转悠。
钥匙到手的当天,王南跑出去买了两辆自行车,夜里,三个人就把惹眼的枪支弹药和钱箱子先搬了过去,二丫就留在了那边。
余下的,王南和李秀找了个搬家公司用车子全拉了过去。
上海的房子真是很紧俏,搬家公司还在往车上搬东西,王南身边就围上了一群要租房子的人,这些还只是想当二房东的,真正想租房的还不知道这里有房子空了。王南没答应,而是回头找了中人掮客,把住了一段时间的房子原价挂牌往外卖,却也没挂上多久,同样有不在乎钱的人就下单买走了。
在外国人住居区住着,还真安逸,白天没乞丐转悠,晚上没麻将声。三人大床上一躺就感慨着这些外国人在中国的机会还真多,随便一个都能赚到中国人的钱。
没几天,王南和李秀去学习英语的时候,又听到了日本人的一个商行近期要给英国人支付石油现金尾款,两人对视了一眼,就把这消息记了下来。随后,王南化了下妆就去踩点,可人家商行里大栅栏隔的一块块的,巨大的保险箱放在那里,王南瞄了一眼就放弃了。
三人老老实实的过日子,都以学习为主,开始打听周围高校招生的时间和考试的内容。
转眼到了年底,北边转来了孙先生去世的消息。由于孙先生的武术界地位,和众多有身份的徒弟学生,其中学生王南更是世界周知的名人,这引起了各地报纸争相报道,都对孙先生的生评做了很高的评价。
王南为失去了拳学上的指路明灯伤心不已,却也只能去电报局拍了封知名不具的悼电。
上半年王南和李秀就全力准备报考学校的事情,请来家教有针对性的学习,等到学校招生的时候,王南和李秀都报考到一所美术专科学院里,这就认识了很多同学。
王南选了图案系,学习的是设计方面的内容。因为他老是感觉到脑袋里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却挖掘不出来,只能每天拿着笔四处乱画。
李秀还是学习中国画。民国时期学校里、名家身边学习中国画多是以女孩子为主。
夫妻二人同出同入、家境富足、为人好学,与多数同学并不一样,慢慢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有些思想进步的同学,就想领着王南李秀二人做些益国益民的事情,王南考虑到三人的海外计划,都婉拒谢绝掉。
自然也有一些发展下线的各类组织也找到了二人,这时代社团组织众多,政府与财团方面也需要大量地包打听,上了大学就算是站到了文化人圈子里,只要不选择几个,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人找到你,这是民国的常态。
这些人对王南李秀的逃避想法或激将或游说或鼓动,对主张抗日这一类的,王南就捐钱了事。
其他主张全民大同的,主张信仰永生的,主张慈善义举的,主张某种学科才能救国的,主张全国一片红的或者一片蓝的,也有只是推行新文化运动的,反正只要是个名头就有组织,就会明里暗里跑来找除了学习没有任何倾向的二人加入。
二人算是从血海尸山里走出来的,对人性了解的比这些做百姓运动的人还要深入,二人统统婉拒掉了。
有个别的还威胁二人,王南只是笑笑不理,时间久了点,大家也就把这二人当成了透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