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腿多段折伤,对南派老李而言是天堑,对经历过野战医院救灾的小李而言,也就一般。
让孙强不怎么舒服的接受了治疗,李胜利后续的固定,也没让他舒服。
复位之后的固定,如果只考虑伤处的愈合,人就会很不舒服。
加点提前量,给患者一个相对舒适的腾挪空间,李胜利顺手就可以,但孙强在他这没这待遇。
看完了李胜利的处置,老王的眉头再紧了几分,睚眦必报、出手凶恶的评价也就给了眼前的骨伤大拿。
面对对手,医德也可以放下,这样的人真的不好惹,想着依旧扎在陆总的中医大新割治派,老王看着面前的李胜利,总有些胆战心惊的感觉。
病床上这位孙家子与李胜利之间的矛盾,老王也大致的了解过。
孙家子不对在先,但李胜利的后手,就不仅仅是过分的问题了,如果孙强的运气再差一点,是不会有这次诊疗的。
孙家这边遮掩一下的说法,无非是小孩打架,但李胜利出手,就完全无视规则跟法律了,跟孙强这边有着本质的区别。
将李胜利的报复手段,带进中西医之争,想到他的做派,老王身上也是一阵阵的恶寒。
之前朱教授的事,多半人都以为是凑巧,现在看来,人家的套子早就摆在那了,谁敢踩,谁就是那个朱教授,人家就等着你说完取缔中医,就下死手呢。
想想那位一生心血付诸东流的同行,老王现在也格外忌惮李胜利的酷烈。
好斗、擅争、阴狠、凶恶,这样的评价不断在老王的心里组合,在他看来,这些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足以形容争斗中,丝毫不讲规矩的李胜利。
“孙子,你最好跟王八一样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动了,我保你后半辈子是個残疾人。
这次看在你是孙家子的面上我饶你一遭,毕竟家里老的都有功劳,也够保你一命的。
我知道你不服,好了之后,你也可以接茬炸刺儿试试,这位是陆总的王院长,在我这,你跟他是一样的待遇,我只能多给你一次机会。
做人要听劝,才能长大的……”
给孙强收拾停当,李胜利又给他下了医嘱,如今这孙子,也是杜家在圈子里立的一根棍,对其他想要对杜家下手的而言也叫做前车之鉴。
肆意妄为,作事的时候简单,但铲事不易,孙强这边,要进入正常的痊愈阶段,李胜利还得看顾几天。
等他大腿消肿了,跟小腿一样打上了石膏,铲事的过程才能告一段落。
当然,对待孙强,李胜利也不会跟邢州来的那五个伤员一样,睡在病房的。
每天来看一眼,等着打石膏就好,出了纰漏,无非再收拾一下而已。
临出病房,李胜利也给了南派的老李一个眼神,中医的没落,跟这些老派医家的保守也不无关系。
就跟柳爷揭史老的面皮一样,当年,史老要是跟他差不多的脾性,哪有这么多的后续?
如果将这种退让,定为医家修养,李胜利也是不赞成的。
医者不仅要给患者治病,也得给所属的行业治病,都是一样的路子,眼见整个行业陷入末路、病入膏肓,温良恭俭让这样的修养不要也罢。
‘上医医国、其次疾人……’
两千年前的道理了,不比温良恭俭让说出来有气势?
“李胜利同志、邹处,稍等一下。”
出了病房门,李胜利跟谢飞老妈的脚步,就被老王拦了一下。
听到被放在后面的称呼,邹锦先是看了李胜利一眼,这才看向了陆总的王院长。
两者互不统辖,以职位的含金量而论,邹锦是不如王院长的。
把她摆在李胜利的后面,显然在陆总的王院长这边,李胜利要比她重要。
刚刚看了李胜利在病房里对王院长的颐指气使,谢家老妈知道,自己还是小看李胜利了。
“老王,咱有什么说什么,之前在邢州定好的,你可不能不算数。
我就一小小的中医学徒、临时的驻点医生,陆总这边高门大户的,我底子浅,可没什么高见。
偶尔帮次忙也不是不成,拿我当大骡子使,你可得考虑好了后果。”
听着李胜利的推脱之辞,老王也很无奈,让李胜利在陆总挂号,可不是院办决定的,而是有更厉害的人物发了话,这对陆总而言是命令。
不见这么重要的命令,执行起来只有他一个副院长在吗?
对于李胜利,院办那边也是挠头的很,现在不等着开口,这位不怎么好相处的骨伤大家,就让人挠头了。
“邹处,你劝一劝?”
没跟李胜利对上,老王直接对邹锦做了试探,看一行人的关系,中医司的这位邹处,还是能说上话的。
“胜利,即便不能坐诊,客座一下,也算是帮忙了……”
邹锦一眼就能看出,陆总的王院长不敢得罪李胜利,原因并不是杜家女婿的身份。
陆总是军医院,事到临头,还有个强制征召的权利,杜家是挡不住的。
能令王院长忌惮的,恐怕就是李胜利的医术了,弄不好,儿子谢飞处来的这个关系,真是可以让他吃上一辈子的。
“邹姨说了,那就客座一下。
但是,老王,有些话要说在前头,有些规矩要定在前头。
我现在就认准这个临时的驻点医生了,你们别在暗地里给我做手脚。
涉及到我自身,用药、医疗方案都得听我的,别人客座那就是客座。
我这边客座,可是会反客为主的,请我之前处理不好这些关系,你们这边还是免开尊口为妙。
我是一家医脉的传承人,正经玩的是中医,其他不用我多说了吧?
你们先回去商量好了,再决定是否请我客座,我这人虽说渺小,但架子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