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有幸他们最终还是没能等来姑姑一家,小姨一家子也没见踪影。
次日旭阳初升的吉时,田宏志他们就出殡了。
二姨终究是带着孩子留了下来,她舍不得抛下孩子,就狠心的赶二姨丈自己回去,她则留在田家调养身子。
出殡也有讲究,前去送人的人也有讲究。田家除了两个躺在床上起不来的女主人,就只有田有幸跟田怀祖这两人符合送人上山的命格。
送人上山也有规矩,那便是去的时候尽可能多扔点纸钱,不要踩在抬棺材的人的脚印上。
田怀祖一人抱着三个牌位,由田有幸扶着走在队伍的最前端,仪仗队一路上吹吹打打,旌旗招展。
待得去到那墓地之后,道人们又是一番唱跳,掐着指头看着方向,指挥人将三口棺材摆放到墓穴里边,这才在棺材上贴了符让人埋棺。
棺材落定之后,田有幸这些亲属就得从另一条路头不能回的回家,待得那些人将墓穴造好,道人们封好洞口,安上祭台跟石碑回来后,亲属才能带着祭祀用品前去扫墓。
扫墓也有讲究,前七天每天都要去,后面隔七天去一次,直到扫够七七四十九天,剩下的便是每年清明或是重大的日子,再来祭扫。
这样一番折腾下来,太阳也快落山了。田家摆了最后一趟酒席,让前来送葬帮忙的人,还有各方亲戚朋友,及那些送葬队伍吃一顿饱,葬礼就结束了。
田有幸看着满院的狼藉,再看那些自发动手帮忙收拾的乡亲,一时之间觉得心间空落落的。
一直以来,她在岛上就只有一个信念,那便是回到大华朝的这个家。
如今家已然回来,家人亲朋也都在,就是那跟她无缘的父亲二叔二婶,也都已经风光大葬,她突然觉得自己下一步不知该怎么走了。
灵堂里没了棺材,各种帆布也都拆了,除了里间祠堂多了三个牌位,家中似乎没多大的改变。
几乎两天两夜没合眼,期间还跟人打了两架,田有幸觉得自己走路都有些打晃,脑袋昏沉得很。
梅氏见田有幸站在祠堂门前,一脸的萧索,便走过来安慰道:“有幸啊,你在这干嘛呢?是不是累啦?要不你先去睡一觉吧,咱们手快,天黑之前肯定能整理干净。”
田有幸无意识的点头,嘴里说着:“那就谢谢大家了,我没经过这些事,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嘛,真得继续麻烦你们才成。”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就在脑袋上漂浮,很不真实。
“这算多大点事呢。咱们乡里乡亲的,不都是这样互相帮忙的嘛。你爹他们在时,可帮了村里不少的忙呢。”梅氏说着说着,就发现田有幸眼睛都快眯上了,赶紧伸手拉着她往后院她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路上,梅氏不忘告诉田有幸:“杜家全都走了,连带那两个死人都带走了,听说是要上衙门告你去。还有那两家人,据说也是一起走的。他们家的老人本来都还拎得清事,可这出了人命,那老人也就糊涂了,说是跟着去作证,指认你杀人呢。”
这些,都是梅氏让自家侄子前去打探得来的。
田有幸无意识着支吾点头,话是听进了耳,然她实在困倦,想着先睡上一大觉,起来再寻思怎么解决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