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周,岐山。
一匹匹探马飞奔而入。
“大喜,大喜啊,大王,丞相!”
就是百姓也被这样的氛围感染,只有奴隶眼神麻木,甚至是痛苦。
任何一次的姬周大喜,对于他们都是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折磨。
他们日日夜夜的盼望着姬周能被殷商灭掉,可是每一次都是空欢喜,听说商王的军队连姬周进都进不来。
大殿中。
已经头发全白的姜子牙精神矍铄,他坐在周战王姬武的下手,而他们上手坐着的是高高在上的周巫。
神权庇佑了姬周。
神权也统治了姬周,周巫的权利已经完全凌驾于周王之上。
“周巫大人,听听有什么喜讯。”
周战王请示一番,周巫点点头,他很满意现在周战王的态度。
虽然他不懂治国,但,尊卑上下总要有体现的,他轻轻挥手:“说吧!”
探马立刻禀告:“商王帝辛自从攻伐东南蛮夷后,得了当地的怪病,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不但不能宠爱妲己,就连朝会都无法参加。”
“我们留在殷商的人禀告,商王帝辛日日吐血,时日无多了。”
“太子殷洪,已经做好了接任商王的准备,给商王帝辛把陵墓都找好了。”
“这难道不是大喜事吗?殷商的天命即将坠落啊,大王!”
砰!
周战王姬武激动的一拍椅子,巨大的力气把已经破损的椅子直接拍的散架了。
他激动的来回踱步,最后一咬牙,怒吼道:“来人,派遣使臣,召集四方诸侯,第三次伐商!”
说完,还征询了一下周巫的意见。
周巫点点头:“大王,治国和战争我都不懂,你看着办就行,我要的就是遵照神的旨意,把不敬天神的商王帝辛处以极刑!”
很快,姬周的使臣再一次奔向了四面八方。
到了一个个诸侯国。
而姬周针对殷商的朝会却没有因此而结束,反而每天都进行一次。
大家集思广益,想办法让这一次的战争可以取得胜利。
上大夫散宜生还是遵照他的一贯作风,向姬武建议道:“臣以为,必须要贿赂殷商的大臣。”
“听闻殷商现在的丞相是费仲。”
“费仲此人,之前也算是出身贵族,但他的邦国被殷商所灭,沦为奴隶小人。”
“现在一朝得势,肯定是贪财之辈,臣认为当重金贿赂。”
周战王姬武点点头,十分认可。
“不仅仅是费仲,飞廉,恶来,还有商荣,都要去贿赂,我们姬周哪怕是吃糠咽菜,也不能省下这些财货。”
这应该就是最后一次了。
周战王准备全压。
姜子牙也开口了:“还可以去接触一下二王子武庚,武庚有大才,又为殷商立下汗马功劳,在殷商中威望最高。”
“甚至,很多人以为他会成为下一代的商王。”
“可是,帝辛却立了才能,战功,人脉都不如武庚的大儿子。”
“臣认为,武庚一定会心怀不甘。”
“自古以来,王位传承,嫡庶争夺,长幼相互厮杀,商朝更是如此。”
好!
朝臣们纷纷表示赞同。
“只要我们表示拥护武庚,来一个帮助武庚拨乱反正,说不定可以里应外合。”
人群的最后方,姬旦一言不发,就是静静的看着这些人。
他此刻很矛盾,一方面希望可以报仇,杀掉商王帝辛。
另一方面,却希望商王帝辛可以长命百岁。
姬周现在对于天神的敬仰,比之前更为的虔诚,对待奴隶更为的残暴,他是在看不下去了。
也是因为这样,他被周战王边缘化,甚至在朝堂上,都没有座位了。
“相父还有什么妙计?”
周战王不耻下问。
姜子牙抚摸呼吸,沉吟一会,笑道:“东夷人,必须要联合!”
“当年殷商攻占东夷,屠戮数十万苍生,东夷人敢怒不敢言。”
“他又害死了四十万东夷战俘,可以说杀孽滔天,东夷人一定对他恨之入骨。”
“再有,商王帝辛把东夷的土地分封给了淮夷,东夷人要受到南方满意的奴役,这是不道德的。”
周战王听得眼睛发亮。
“还有什么?请相父赐教!”
周战王的态度,让姜子牙非常满意。
“第二,还记得我们姬周的诸侯吴国国君吗?那是大王父亲的兄长。”
“吴国国君,帮助殷商平定淮夷,可是他却让吴国国君放弃了自己的基业,舍弃了富饶的吴国。”
“被发配到了东夷,吴国国君岂能善罢甘休!”
散宜生等人一听,都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
称赞:“丞相当真是算无遗策。”
这时候,有人突然想到:“我曾经见过楚国的国君,这是一个卑鄙的小人,贪财忘义,而且野心很大。”
“只要我们许给承若,让楚国可以占领更多的领地,他一定会背叛殷商,投入到我们姬周的联盟中来。”
被姜子牙这种联合的手段一提醒,大家的思路都打开了。
“臣愿意联合那些殷商的老旧贵族,他们现在被商王欺压,失去了祖宗的封地和爵位。”
“臣愿意去接触那些蛮夷,他们一定会对殷商怀恨在心是,虽然不能出兵讨伐殷商,但在国内作乱,拖住殷商主力没有问题。”
“臣....”
一条条毒计被想了出来,每说一个计策,周战王姬武就兴奋一次。
这才是谋国之言啊!
............
殷商。
王宫。
陈薪火躺在妲己的腿上,全身虚弱的抬不起手。
太子殷洪,二王子武庚,一左一右伺候在左右,王后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太子,孤要死了,但孤却很是担心啊!孤的新政太过于激进,孤死后恐怕你无法守住这份基业。”
“你是想要当一個亡国之君,还是让孤来迎接最后的一次风波?”
陈薪火很清楚,任何一次的激烈的改革,最为凶险的就是变法者死亡的那一刻。
商鞅死,秦国变法遭到了巨大的考验,是秦朝的新君刀了老旧贵族,才稳住了局面。
秦始皇死了,第一个大一统的王朝瞬间分崩离析,谁也无法力挽狂澜。
杨广死了,唐朝的前两任皇帝,甚至都不敢激进的铲除门阀,不得不采取怀柔的手段。
变法,难在首开先河。
更难的地方,在于存续。
太子殷洪眼中含泪,但目光极度坚定:“父王,儿臣愿意为父王承担一切,就算亡国,也要亡在儿臣手中,绝对不会让父王成为亡国之君!”
武庚也是发誓道:“父王,儿臣一定斩杀一切来犯之敌。”
陈薪火欣慰的摸着两个儿子的脑袋,不愧是商王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