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知道小默不喜欢你,苏嘉木,你别自欺欺人了,总有一天你会把她逼死。
就像里面躺着的老沉一样,再也不能动了,你以为鞠一个躬就能够一笔勾销了?
苏嘉木,你这算盘打得真好呀,我跟你说,这不可能,我们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苏嘉木抬眼看着宋梅,“宋阿姨,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真没有害死他的心。
我不奢求你们能够原谅,但死者为大,不管生前我们闹得有多不愉快,你也得让我代替沉默进去送他一程。”
“你代替小默?你凭什么代替小默,我们是欠了你的,但是我们家老沉都用命已经还清了,为什么你还不肯放过小默?”
“我说过了。沉默是我的妻子,不是我不肯放过她,而是他本来就是我们苏家的人。
你做为沉默的后妈,我随时欢迎你去家里做客,但是请您别挑拨我和沉默之间的关系,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宋梅笑了,“不客气?怎么个不客气法?想把我们一家人全都逼死,好在地下团聚吗?”
苏嘉木只是笑了一下,没有理睬宋梅,而是绕过她径直走了进去,在火盆里扔了一把纸钱。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过来一阵风,火焰瞬间升腾了起来,带起了片片纸灰。
宋梅恨恨的瞪着他,“姓苏的,我让你进来不是原谅你了,而是因为你说你代表的是我们家小默。”
她说着就哭了起来。
苏嘉木也不说话,就在那低着头烧纸。
沉家没什么亲戚,宋梅在深城更不认识什么人,像是江陆离、宋毅这些人更是没有通知。
基本没有人来祭拜,除了碰巧遇到的张姨和夏宇,整个吊唁大厅冷冷清清的。
张姨虽然说话刻薄,但也皆由沉默没能嫁给自己儿子,引了夏宇伤心而起。
如今沉清扬都死了,她的怨恨也就随着消散,反而对沉默多了一丝同情。
这人死不能复生,沉默又病的出不了门,连老沉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怎么想怎么可怜。
张姨一边劝着宋梅,一边感叹着人生无常,同时,又忽然生出了一丝小确幸,幸好没让儿子娶了沉默,这沉默八成就是一个扫把星。
老沉多好的一个人啊,前些年还壮的跟头牛一样,转眼间就被克死了老婆,自己又被克进了医院,如今连命都被克没了。
进去的时候还是一个人,等到出来时,却已经变成了一把骨灰。
宋梅抱了骨灰盒,出了殡仪馆,就带着老沉去了郊区的墓园。
她用手上的钱给沉清扬买了一块墓地,这些年她做护工也攒了一些钱,省吃俭用的全都用在了老沉的身后事上。
不是很好的位置,在墓园的边角上,离着沉默的妈妈挺近,勉强可以称作邻居。
老沉活着的时候曾经说过,她和沉默的妈妈不是真的夫妻,所以死后不用合葬。
只是葬的近些,跟她说一下沉默的事情就行了。
宋梅在城郊租了一座小院,很破落,但是很便宜,她得等着沉默离婚,等着闺女回来。
沉默的神志不清,很少有清醒的时候。
这样的日子,她也不知道过了几天,但是她很信赖李嫂,总是缠着李嫂问:“我爸爸呢?”
“你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李嫂不愿意骗她,也不愿意把话说的太过残忍。
“他吃饭了吗?”沉默继续问。
“吃了,你新妈妈给他买了水果。”李嫂很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