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安。”
薛凛安脚步停下。
叶芷澜面上有几分焦虑,“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不要往心里去,我都是顺着徐盛的话去演戏的。”
自酒店那事之后,叶芷澜在儿子面前,俨然已经完全没了话语权。
她总感觉他们母子之间仿佛是有一些不同了,但是薛凛安除了刚开始那几天关她禁闭之外,一直到现在,都一直表现得体,就是为人子的模样。
薛凛安:“我觉得你这表演,怕也是乐在其中的。”
叶芷澜喉头哽了梗。
她向前走了一步,“凛安,就算是你不愿意听,我也要说,你也知道,你爸爸活着,他活着,有了一双儿女,他在外面有一个薛尉廷回来抢夺我们母子的东西还不够,你要和徐诗颖结婚,才能守得住薛家继承人的身份……”
薛凛安冷笑了一声,“妈,我根本就不在意那些。”
叶芷澜:“你不在意,是因为你有!凛安!若是有朝一日,我和你成了薛家的弃子,到时候你就会知道,身份才是难能可贵的!你要知道,虎落平阳被犬欺!你现在的生活必须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生活!”
薛凛安在门口站了足足有十几秒钟,淡淡说:“对我来说,有更可贵的。”
他拧开了门把,走了出去。
在休息间的另外一边,有一个走廊的拐口。
姜佳宁的背抵着墙面,单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用力的呼吸着,一双眼睛瞪大。
无意中,她刚才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薛纨还活着的消息……
薛凛安知道。
他知道他的父亲还活着,却还欺骗了她说薛纨已死了。
他明明知道她的父亲是薛纨的替罪羊,是薛纨做了假证,导致她的父亲蒙冤致死,他却能在她的身边,还把她骗到荒山野岭的别墅里面,骗她生孩子去和她你侬我侬。
姜佳宁用力的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呜咽出声来。
眼泪从奋力睁大的眼眶里流淌下来,从手掌心的缝隙里,一直流淌到嘴里,舌尖都是咸涩的味道。
她咬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抑制住自己这种胸腔内蓬勃到要爆炸的疼痛感,让她能转移到其他地方。
甚至是转移到那活着的薛纨身上。
薛纨还活着。
害她父亲的人还活着。.
在徐家的杜清龄听到了消息,也匆忙赶来了医院。
杜清龄得知过程后,心痛的无以复加,不免的就对姜佳宁有几分苛责,“你明明知道小雨点的身体情况,为什么要带她到这种危险的地方来?姜佳宁,你现在是成年人了,每一个决定,不仅影响到的是你自己,还有你身边的人!”
姜佳宁坐在病床上,在听完杜清龄的话,忽然问:“你为什么对小雨点这样上心?”
她想起来杜清龄和周景润两人之间曾经达成的某种合作。
就像是周景润刚刚带着小雨点回来之后,杜清龄想要叫她离开c市,而周景润则是想要叫她带着小雨点离开,这两人的目的,殊途同归。
她当时就隐约觉得,两人是达成了某种合作。
可因为什么?
两人从未有什么交集,更别提什么利益共同体了。
现在她看见杜清龄那眼底里的深切的担忧,是就连囡囡生病的时候都不曾看到过的,有别于任何长辈对一个小孩的关切之情。
她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