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弟来到了抱月斋,走前穿上了阿姊刚刚洗好的衣服,那是去年过年她一针一线缝的,这是他第二次穿。
抱月斋的大名在海州最近可是如雷贯耳,只是他从来没有进去过,有时中午卖菜卖得饿了,会躲在门口贪婪地闻着里面的香气,偶尔有食客发现他的困顿,给他丢来一两个包子,但他从来都是不吃的。
阿姊告诉他,男人要有骨气,要有尊严,不吃嗟来之食,他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踏进房门前,他紧张地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汗在衣服上抹干净,又怕衣服皱了更不好看,赶紧扯平。
踏进房门。
这时并不是吃饭的时间,但抱月斋里已是人声鼎沸,食客碗中不时有菜掉在地上,他感觉自己和这种氛围格格不入。
一位美丽且干练的女招待发现了他,快步向他走来,他窘迫地低下了头。
阿姊在城里,穿的也是这么漂亮的衣服吧,不过阿姊穿起来一定比这个人好看多了,他想。
“客官,请问您领号了么?”
夏小弟神哟了片刻,好久才反应过来,原来客官说的是自己。
“我什么是领号。”
女招待是初墨,她柔声说道:“在店里吃饭,需要先在外面领号排队,轮到自己的号码之后才能进来。”
自己果然丢人了,夏小弟很羞愧。
“我,我不吃饭。”
“那客官是”
“我找何茗。”
初墨愣了一愣,“请问你是?”
“何茗说要收我做徒弟。”
“喔喔,是你啊。”初墨笑了笑,何茗在抱月斋的众人心中宛若神明一般,给了她们生计,还许诺只要赚够了当时何茗买下她们的钱交给何茗,就能获得自由。
她早已发现眼前少年的贫寒,便更为他感到幸运。
能够成为东家的徒弟,他的生活会有极大的改善吧,东家总是这样,不吝于为他人送上美好的希望。
就像当时的自己一样。
“好,那你跟我来吧。”
再说何茗与徐江恒,徐江恒没有看出被追的男人是张柏,对何茗嫌弃道:“我没有想到,茗哥你竟然思念一个男人到如此地步,难怪是个初哥。”
“别扯,那真的是他。”
徐江恒这次看清了。
被女人追杀的张柏双脚虎虎生风,嘴上拼命喊道:“宋姑娘,我对你一番真心,日月可鉴,哪怕被你打死,我也不会放弃的。”
身后的女子紧追不舍:“那你过来被我打死,只要你死了,我就接受你。”
“宋姑娘你说笑了,我对你不求同月同日生,但求同月同日死,我对你一往情深,如何舍得你我共同殉情而死。”
两人一追一赶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何茗与徐江恒边看边赞不绝口。
“腿真白。”
“n了?”
“什么叫n。”
可看热闹也要付出代价,下一秒他们就为自己的行为而深深忏悔,张柏看见了他们,直直向他们奔来。
“茗哥,恒哥,救救我。”
何茗犹豫不决:“恒哥,我们这时候应不应该掉头就走。”
“你怎么能这样,朋友有难,岂能坐视不管。”
“恒哥此言大善,我深深为刚才自己冒出的想法感到羞愧,恒哥我靠恒哥你人呢?”
转息之间,徐江恒已经溜得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