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识很高的老师,宋卓潇推崇的先生应当没有错,叶桑晚没有犹豫:“初安想去的话,长姐这就给你张罗拜师。”
叶初安唇角微微翘起,露出两粒俏皮的小虎牙,“谢谢长姐。”
为此,叶桑晚特地寻了刘坨子打听拜师需要准备的一应物件后,亲自带着雾管事前去采购。
这里的拜师礼除去应有的束脩外,还需要准备以下五种,分别是芹菜,寓意勤奋好学,业精于勤,莲子,莲子心苦寓意苦心教导,红豆,寓意为鸿运高照,枣子,寓意为早早高中,还有桂圆,寓意功德圆满。
除去这必备的,叶桑晚还去五柯糖果铺排了老长的队,买了几封时下很受欢迎的干果点心。
恰逢遇到有人在卖老死的耕牛,在这个朝代耕牛可不允许随便宰杀,所以牛肉甚难得,今日也算是叶桑晚运气好,直接买下半只,可把雾管事给吓得不清。
不过当叶桑晚用牛肉做出那韧劲十足的炭烤牛肉干时,雾管事终是忍不住松了口气,主子银子再多,这一下子花费几十两用来买这柴得无法下咽的牛肉,雾管事还是觉着有些浪费。
庆幸的是,主子捣鼓吃食的手艺,确实无人能比。
眼看马上就要日落,叶桑晚将采买的东西带上,牛肉干用食盒装了五斤,又做了烤鸡、卤肉等下酒菜也一应带上。
听闻这位聂先生平时爱好小酌上一杯,在这个调料匮乏的朝代,叶桑晚对自己的手艺还是蛮自信的。
看着拔高了不少,又白胖了一圈的叶初安,叶桑晚一度有种前世父母亲要将自家孩子去幼儿园的既视感。
这几个月来,叶初安在宋卓潇的教导下,自身的修养在不断提高的同时,也得到了极高的肯定,“初安小子学东西极快,若是春闱有院试可以下场练练胆子。”
当初叶初安是个社恐又内向的假小子,如今的他却与之前判若两人,除去宋卓潇的功劳外,离不开云珩和江不药武艺教导。
叶初安走至叶桑晚跟前,她伸手给叶初安扯了扯身上有些褶皱的衣领,嘱咐道:“一会见了聂先生莫要紧张,初安这般乖巧可爱,先生定也一样像长姐一般欢喜你。”
叶初安一言难尽地道:“长姐,我都八岁了!”
“又不是小孩子……”后面这句是他在心里嘀咕的话,长姐还像以前那般将他当个小屁孩他其实很受用,可瞥见一旁冷着脸的未来姐夫,他故作老成地推开叶初安,“长姐,我一点也不怕!”
叶桑晚:“?”
叶桑晚感觉哪里怪怪的,但怪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马车,忽然马车一沉,紧接着车帘被一只修长的大手掀开。
叶桑晚诧异地问:“我与初安去拜师,你跟来做什么?”
云珩一屁股坐在叶桑晚旁边,甚至将她往里挤了挤,“聂先生也是我弟弟的夫子,今日我恰巧有空,带些东西去探望一番。”
“弟弟?”叶桑晚蹙紧眉头,忍不住在脑海里搜寻。
来到这里已将近三月有余,叶桑晚还一次都没有见过云珩的弟弟。
据原主的记忆反馈,云珩的弟弟,云宸,云堇是一对十一岁的双胞胎,自打六岁起就送去了书塾念书,至此便一直寄宿在书院中,一年也只有放长假的时候能回家。
云珩没接话,反倒是叶初安兴奋地道:“长姐你还不知道吧,宸哥哥和瑾哥哥十岁就已经考上秀才啦!”
叶桑晚张了张嘴,尴尬地道:“在村里也没听说过这事……”
可没想到云珩却道:“这事家里从未在村里议论,眼下知道此事的也就只有我家里和初安知晓,如今又多了个你。”
什么意思?
叶桑晚眼睛微闪,云珩又道:“此事无需声张,阿晚只需知晓,我无意瞒你。”
叶桑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大哥,你瞒我的事还不算多吗?
马车缓缓前行,越走越稳,路上行人纷纷,都赶在天黑前归家。
东街最安静的角落,坐落着一座不算大的小院,小院门外挂着用龙飞凤舞字体雕刻着的“德才书塾”大字。
那上面的痕迹甚为新鲜,确如传言那般,是个极新的书塾。
镇上原本仅有一个名叫“松鹤书院”的书塾,里边的先生听闻是考中举子后回乡养病的一位老先生创办,可能是因为身体的缘故,招的学生并不多,只有六七个,也多为年纪比较小的孩子,出童生的概率是百分之百,可见这松鹤书院也不是一般人想进便进的。
如今,这镇上忽然又开了一个德才书塾,可见也是相当热门。
据传闻,这位聂先生曾是一位清官,几年前告老还乡,无所事事后才决定开一家书塾,赚点束脩作为生计。
此时,虽已夕阳西下,但门外停着的马车、牛车不在少数,就连姜沿耀也来了。
叶桑晚等人刚下车,便有门童迎上来道:“几位也是来拜师的吧?今日夫子实在是疲乏得紧,眼下天色已晚,不若几位明日再来?”
叶桑晚瞧了瞧天边被晚霞余光染红的天,翘了翘唇角道:“我们是南街平价粮铺的人,这么晚叨扰他老人家确实有些不对,我们明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