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茶之后,定国公府护卫带着一名衣服打满了补丁的男子而来。
看清了男人的样子,苏若棠算是明白百姓为何叫他穷大夫了。
男子身上的衣服,五颜六色,每块补丁的颜色和布料都不一样。
头发用一根木棍挽着,手中拿着一个没有熟的苹果啃。
定国公看着他,皱起眉头,“你懂医术?”
男子啃了嘴青苹果,含糊点头,“略懂一二。”
“能判断人死了多久吗?”
男子扫了眼一旁的春来尸体,往后退了两步,拍拍衣摆,“这是另外的价钱。”
不等定国公发怒,他率先开口,“我只给活人看,给死人看那都是要额外收钱。”
定国公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意,“好,给他看。”
“先给钱,五十两。”
定国公气得脸色铁青:“宫里太医收费都没你高!你怎么不去抢?”
穷大夫吊儿郎当地睨着他:“宫里太医给尸体看吗?还是死了两天的尸体?”
定国公脸色红橙黄绿青蓝紫转了个遍,咬着牙掏出五十两银子砸给穷大夫,“拿着!”
穷大夫接住银两抛了抛,三嘴两嘴啃完令人牙酸的青苹果,走到尸体旁边蹲下。
细细查看了之后,他起身看向定国公,“已经死了两天了。”
定国公下意识开口反驳:“不可能!苏若棠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样帮她说话?”
男子双眼瞪圆:“你想把这些钱收回去?你怀疑我的医术?我可是给不少百姓家里牛羊接过生的!”
“也治好过不少百姓。”
说话间,他的目光若有若无落在苏若棠身上。
眼底,似有赞许,似有困惑,似有欣慰等复杂情绪。
定国公听了他的话,差点背过气。
他堂堂皇亲国戚,怎么可能从一个乞丐身上收回给了的钱?
“你确定他真死了两天?”
男子肯定开口:“你可以质疑我穷,但你不能质疑我的医术!”
苏若棠好奇地打量着男子,缓缓开口,“定国公,檀府春来已经死了两天,昨日给令夫人药的,肯定不是春来。”
定国公咬了咬牙:“晏儿,你的皇妃涉嫌害死我儿子,你若包庇她,我不介意去陛下面前讨个说法。”
“皇伯伯,你真确定是那药出自棠儿之手?”墨瑢晏眸光清冷。
定国公看了眼手中印着杏林药铺标签的瓷瓶,沉下脸,“这瓶子就是证据。”
檀铭讥笑一声:“昨日你夫人来檀府求药,棠儿是直接拒绝的,根本不存在你说的私下让小厮给药。”
“更不存在想多要点钱这个说法。”
檀铭指着苏若棠身上的衣裙首饰:“棠儿穿的是千两黄金一匹的流光锦织的衣裙,首饰也都是珍藏级别的玉石打造。”
“她头上那一支簪子,价值超过五万两黄金。”
“我想请问定国公,她向你夫人要了多少钱?”
定国公握紧了拳头,脸色青了白,白了青。
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他能说一千两白银吗?
肯定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