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号风球的余威似乎还在,这天傍晚的时候,外边已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袁天望坐在长条板凳上,翘着二两腿,双手交叠于膝盖上,手中还捧着一杯热茶,杯中是明前的龙井。
“港岛雨多湿热,只来了一个月多,我就感觉这上好的龙井也发霉了,喝进嘴里一口的袜子味。”
皱着眉头,袁天望把茶水泼到窗台外边,引来路人的一声惨叫和连串的叫骂声。
把茶杯一把塞到搞不清状况的李淳阳手中后,他继续说道:“南宫白星跟他们的关系没那么好,他毕竟是天师,不可能明着跟我们干的,把注意力放在那几人身上就可以了。”
李淳阳颔首,“明白,这一次那些碍事的家伙,一个都跑不了。”
袁天望继续望着天空,微笑道:“怎么说我们两個也是钦天监的灵官,这一次港岛之行如此憋屈,回去也是跌份。”
一提到这事,李淳阳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恨恨道:“可惜的是南宫白星那个老匹夫咱们不能动他,要不然一起把他收拾了。”
袁天望瞥了他一眼,“别想了,我们不是南宫白星的对手,而且此行的任务最为紧要,先把个人的恩怨意气放到一边去吧,你搞了他,就是捅了马蜂窝,到时候一大堆的手尾要解决。”
“不过。”袁天望眼中笑意越盛,“我没说不可以请大国师治他的罪。”
“大国师?”
李淳阳的眼中出现一抹喜色,又兼带着崇敬与畏惧。
作为天下玄门之首,钦天监的大国师可不是靠德高望重便能当的。
在毛马两家退隐后,大国师之位便一直产出于四大家族之中,不仅个人实力强大,背后所依靠的家族势力也不容小觑。
更重要的是,大国师的背后可是朝廷,那个动不动便能流血千里,伏尸遍地的庞然大物在背后支持着他们。
“没错,本地的道门屡屡犯禁,连盗取了天师令剑的叛徒都收留,包庇,大国师知道了的话,怎么可能不动怒?”
“那我就放心了。”李淳阳不住地点头。
正想继续说话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轻微但是充满某种节奏,似乎是故意要叫人听见。
两人都默契地闭上了嘴,看向大门。
过了几息,门外有人轻轻叩动了门扉。
在得到同意后,门外的人推门而入。
那是一个脸上白白净净,没有一丝一缕胡须,就连眉毛也很稀疏,看不出年岁的汉子。
他的手脚修长,走路时像猫一般无声无息,刚才在走廊上发出声音果然是刻意为之。
那人低着头,垂着眼,双肩紧收着,平缓地小步走到袁天望面前,拱手道:“袁大人,属下们已经准备妥当了。”
袁天望脸色冰冷,脸上不喜不怒,完全不叫人看出此刻的心思,全身上下流露着一股上位者特有的神秘莫测。
他点点头,一根手指指指脚下的地板,示意那人再往前走一步。
然后他低声道:“都看仔细了?”
那人还是看着地板,重重点头道:“看仔细了,是属下亲自去盯梢的,他们雇了一辆马车,把那棺木搬了上去,除了车夫以外,一个多余的人也没带。”
李淳阳摸了一下下巴,胡茬摩擦着他同样粗糙的手指。